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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此言,顾婉怔了好半天,眨眨眼,支支吾吾地道:“杀人可不是什么好行当。”

车外静了下,齐长关点点头:“我已经答应子羽,再不以杀人为业,我答应他的……”齐长关忽然戛然而止,再也不肯开口。

顾婉心里一叹,她知道齐长关想说什么,他想说,他答应沐延昭的每一句话,都做到了,可他说不出口,那是因为,他终于要做一件对不起朋友的事,终于要辜负朋友的信任,可人生在世不称意,总要面临取舍。

对于齐长关挟持她的原因,顾婉已能猜出大半,既然是往大庸去,那必然是和沐延昭有关,想必是大庸有人要齐长关抓住自己,威胁沐延昭!

随着马车摇摇晃晃地在颠簸的道路上行走,顾婉忍不住苦笑,她还是忘了,在这个乱世,和沐延昭那样的英雄扯上关系的女人,就免不了上演荡气回肠的狗血戏文,一般来说,她这样的女人,都是为了谱写英雄悲歌而存在的,属于非常重要的道具!

顾婉咬咬牙,又拿出绣绷,继续飞针走线:“齐长关,到下一个集市,别忘了再给我买一些针线。”

大概是她命中有这一劫,偏偏在她积分花去绝大部分,如今只剩下一个零头的时候,遇上这种事!现在只看,她努力绣了两个半月,弄出来的刺绣,能不能换一些有用的东西,好帮助她脱离困境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友谊

马车行了大约小半个时辰,齐长关一拉缰绳,那拉车的马一声长嘶,停了下来。

他本不大会赶车,马车骤停,让顾婉的身子一下子向前俯冲,冲出车门,正好撞在齐长关的背上。

齐长关居然没稳住身子,踉跄了一下。

顾婉叹了口气,他不行了,换了以前,就是铁锤重击,这人也能纹丝不动的,大约已是到了极限。

顾婉也不知道心里是何滋味,但总不算好,跟在齐长关身边,就算明知他是绑架自己的敌人,心里也并不太害怕,换了别人,怕是要心惊胆颤一阵子,扶着齐长关的肩膀,向前望去,挡在泥泞小道上的,一共有五人,高矮胖瘦居然差不离,年纪也差不多,都是一身的黑色。

指望齐长关开口,不大可能,前面这五位更是来者不善,顾婉索性叹了口气,顺手把手腕上的玉镯摘下来,又解下貂裘斗篷,笑道:“诸位若是手头不方便,我身上银钱虽不多,出一些买路费,到还使得,还请各位放我们过去吧。”

当先的那位黑衣男子,脸上露出一抹笑意,虽然僵硬,可到底还是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和气一些,温声道:“小娘子,您不要误会,我等不是劫匪,也并无恶意,我家公子,与小娘子还是旧识,当年在边境小城,承蒙小娘子招待,公子一直希望能回报一二,此次小的们前来,只是奉命请小娘子去做客,万不敢有失礼之处。”

顾婉一怔。

那黑衣男子却转头冲齐长关道:“齐英雄,您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将小娘子交给在下就好。您放心,只要小娘子顺顺利利地去往我家公子的别院,您的妻儿,肯定分毫无损。”

齐长关猛一抬头,眼光如刀:“我不是英雄!”他每一个字吐出口,都极艰难。却冰冷刺骨。

顾婉看不到他的脸。可他的身体,每一块肌肉,都在颤抖。脖颈下方,不知道撕裂了多少次的伤口。鲜血喷流,齐长关却仿佛根本感觉不到疼痛,也毫不在意。

这一路行来。他历经大小十余战,既与涯州沐家,或者别的意图讨好沐家的家族。派出营救自己的人手交手,又和大庸方面派来的人周旋,无论是精神还是身体,早就伤痕累累,他到现在还没有崩溃,已经大大出乎顾婉的意料之外。

或许有些人,天生就能够忍受痛苦!

“你们的主子是乐安侯水波?”

对面的五人低下头去。默认了。

顾婉叹了口气,忽然感到很疲惫。其实,她这一路上被照顾得很好,吃最好的,喝最好的,住店也是住上房,哪怕露宿郊野,齐长关也会努力把暂住的破庙变成豪华的寝宫,无论什么要求……

以至于两个半月下来,顾婉不但没瘦,身子还丰腴了些许,与齐长关这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模样,大不相同,若是不知道的人看见他们俩,肯定会误以为是顾婉绑架了齐长关。

但此时此刻,顾婉却真真正正地感到疲累无奈——她在现代社会生活多年,按说早应该习惯了人情关系的冷漠,今朝是朋友,明朝就能冲你捅刀子,这种事情,从来不少见!

可如今不同,在现如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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