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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陈礼》还规定了“汉不为奴”的原则。凡是汉人,只要不作奸犯科让官衙逮住判刑,都是自由民。不能当奴隶,也不能当农奴。这就等于剥夺了江南士大夫豪门对佃户的人身控制权——这实际上是一笔财产!南宋末年的佃户已经沦为农奴,是可以随田买卖的财产。而《陈礼》却让他们成为自由人,等于解放了南宋的农奴,而且没有任何补偿!

一旦大明统治江南,《陈礼》在江南实行,那些成为自由人的佃户,肯定会纷纷逃离江南——现在可不是人多地少的19世纪,而是人少地多的13世纪。且不说明洲大陆如何,但是江湖、京湖、四川、中原、东北,就有的是土地没有人种。有那么好的去处,谁还会留在江南被士大夫地主残酷剥削?

而江南的贫下中农大量离开,就势必会造成土地租金大幅下降。江南豪门的收入立即就会大大减少……实际上,那些“义门”并不很富有,因为他们的人口都很多,家家都有一堆只会读书不会做实事的士子。收入又主要依靠地租。在《陈礼》之下,读书人做官的机会大减,地租收入又要大幅下降,这些“义门大族”只怕都要面临破产了。

所以《陈礼》一出,江南的士大夫豪门便没有了妥协的空间!

……

听到苏刘义说读书人之心,赵与芮却叹息一声:“人心人心,本朝自太祖得国就厚养士大夫,什么时候不得人心?可是如今陈贼却是三分天下有其二了!这得人心也未必不失天下吧?”

状元郎周震炎一笑,开解这位糊涂天子的糊涂爹道:“人心难测也,《陈礼》颁布之前,人心未必在宋……陈贼虽逆,但终有复中原,逐胡虏之功。若其顺天应人,礼遇士人,未必不能有天下!”

这话说的……赵与芮的眉头大皱,不过却不敢说什么。这周震炎当了好些年的受气包,还因此大病一场,险些送了性命,肚子里面对赵家是有怨气的。而且他现在手里有4000团练!这年头有几千团练,就比皇帝他爹都牛了!

周震炎侃侃而道:“如今陈贼已经失去人心,而大宋又行学校议政之法,是真心和士大夫共天下,因此天下书生一定会全力辅助大宋……大宋虽然难免有困顿之时,但是只要持久坚韧,天下终究还是宋朝的。”

“持久坚韧?”

江万里接过话题,笑着说:“陈贼兵精粮少财薄,因而利于速战。吾大宋得江南人心,有三百年基业,非暴起突发的陈贼可比,自然可以久战。陈贼之兵以财聚,财尽则兵散,吾大宋之兵以德聚,德不失则兵不失。如果朝廷可以先迁洪州,长禁海贸,与贼持久相抗,再联络南北豪强,约以裂土封疆。坚持数年,天下必然重归大宋!”

第615章五大战区

风景秀丽是葛岭已经浸浴在苍茫的暮色之中,几只飞鸟落在了多宝阁飞挑的檐角上,几声鸣啼之后,又振翅高飞,消失在了落日余晖之中。

站在多宝阁三层,凭栏远眺,望着高飞西去的飞鸟,奸臣贾似道的眼角微微跳动了一下。

临安皇城司报告,今日上午荣王赵与芮出城去西湖边上的普宁寺一游,而这普宁小寺,恰是入朝觐见天子的江万里的暂居之所。赵与芮是去见江万里的,见了江万里之后,又匆匆返回临安城内,直奔北内德寿宫而去。

廖莹中道:“太师……是否要让御史弹劾?”

对于廖莹中的询问,贾似道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他踌躇良久,才一言难尽地道:“江古心也是为国为民。”

廖莹中道:“可太师您何尝不是一心为国?江古心有什么话就不能直接和您说?”

贾似道摇摇头,“早就说过了……江古心是君子,不会在荣王跟前说我坏话的。他所求的无非就是迁行在往洪州。行在到了洪州,大宋才有一线生机,才有可能持久相抗,拖垮陈明。”

廖莹中挑眉道:“太师也赞成迁都之议?若是如此,何不顺水推舟……”

“放不下。”

贾似道道:“吾掌权柄数载,为政无建树,国势也江河日下,却还眷恋权位,依依不舍,不知日后青史之上,会留下何等恶名?”

贾似道摸了摸大半发白的胡须,沉默一下,叹了口气,“只怕后世史书都会说我贾似道祸国殃民,亡了大宋三百年江山吧……”

廖莹中眉头微锁,心下暗忧。到了现在这个地步,贾似道居然还在担忧身后之名,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如今要担忧的,已经不是身后名,而是身家性命了。

一步走错,就要家破人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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