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部分 (第1/4页)

皇帝神情有些疑惑:“何谓明君?你们——到底想要朕怎么做?”

殿内诸人如坐针毡,没有一人敢于应答。

皇帝看一眼严凤诉,而后目光滑向他身侧下首的异族男子,温和亲切地开了口:“阿史那,你怎么看?”

白沐心道,原来这就是被遣来议和的突厥王么……想起突厥在西北边境分明情势一片大好,当朝武将世家许氏父子尚且难以抵挡,在这关头,怎会突然前来议和?

这里距大殿稍远,话语听不分明,只能半听半猜,白沐正强忍不适前行几步,要找个近一点的地方,便听见突厥王阿史那用生硬的汉语回道:“皇上敢爱敢恨,真性情也。”

殿内好一阵静默,然后是一阵跟风附和。

皇帝慨然大笑:“如此,可当的明君二字?”

“实属难得一见的明君。”

“是吗?可惜朕的臣子们却并不这么想呢……”皇帝执一杯酒,起身走了下来,缓缓道:“不过朕倒是觉得,阿史那你 ,可比你们那都蓝可汗英明多了,你瞧——”

皇帝伸手一指,指的正是殿中小太监的人头。

“他自幼便被派来服侍朕,至今已经二十余载,没想到,二十年的主仆恩情,竟然这么轻易就背叛朕了。”皇帝感慨道:“突厥王你手段高明啊!朕……佩服之至。”

此话一经掷出,像是在热水中点了一滴滚油,殿内顿时沸腾。

阿史那看一眼严凤诉,再瞥一眼褚良远,面上的愕然一划而过,他朗然大笑几声,拱手一礼道:“皇上明察秋毫,果然什么都瞒不过。”

这倒是认下了。

白沐脑中一团乱麻。突厥来求降,自己不知道;自家老爷子在突厥求降之际仍被遣往边关戡乱,自己也不知道;皇帝要纳太监为妾,自己还是不知道;后面即将发生什么,自己无从知道,究竟——还有多少自己不知之事?

被罢了官去开茶楼的这一个月里,自己竟是被人从头到尾妥善隐瞒、点滴不漏!像是有人在自己周遭密密实实的织了一张网,与世阻绝。

殿内群臣暗中交头接耳转换眼色,显然不明就里之人不在少数。白沐也和他们一样等着皇帝开口解惑,哪知皇帝却似乎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

“严爱卿,不知朕的凤衣皇后,她此刻身在何处?”皇帝自顾自饮一杯酒,回身踱至严凤诉身前,病态的苍白脸色沾染了酒晕,情绪莫测。

他随手把玩着酒盅,仿似不经意地开口玩笑:“清晨祭天之后到此时此刻,朕一直没再见到她,莫非她已然和严相汇合,在去往突厥的路上了?”

殿里顿时炸锅一样议论纷纷,显然皇上这句话,给众人带来的震撼,比起前两次来只多不少。

皇帝看一眼严凤诉,再扫一眼突厥王阿史那,对群臣的交相接耳置若罔闻。

严凤诉略一思索,索性起身走到殿中,跪地一礼,笑道:“皇上要我严家满门性命,今夜之宴,家姐自然是不会来了。”

白沐远远地听见,心里又怒又骂:这厮当真不要命了,原来根本不是心中有数,而是打算要以滥为滥破罐破摔。

“啪——”皇帝狠狠掷下手中把玩的酒盅,眼眉中换一副疾言厉色之情:“严爱卿何出此言?这等喜庆之日你竟随口胡言乱语,可还记得半分君王臣纲?”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句话臣还是记得的。”严少卿笑得倒是春光明媚:“所以臣领死来了。”

殿中一片死寂。

皇帝来回踱了两步,脸色渐渐缓和下来,意味深长道:“爱卿这么说,怕是别人听不懂呢。”

严凤诉笑得恳切又随意:“那便只给听得懂的人听。”

皇帝摇头道:“这怕是不行呢……朕虽不是什么明君,但也从不冤枉一个忠臣,绝不放过一个逆贼。”说完这句,拂袖回身落座。

殿内迅速冷寂下来。方才的窃窃私语一扫而空,各个正襟危坐,噤若寒蝉。

“去岁西北生乱,战事连连,两位许将军在边关攻守布兵,竟以边疆出现巨型怪物为由,罔顾君命藐视朝廷,大有不受调度之象。”

“巨怪?”皇帝喃喃一笑,猛地拍案怒道:“岂不可笑?简直荒天下之大谬!更可笑的是,朕……居然不得不信!”

前一刻还缓似春风,下一刻便电闪雷鸣,前来奉酒的丫鬟受到惊吓,失手洒了皇帝一身。

第48章 水落石出(三)

前一刻还缓似春风,下一刻便电闪雷鸣,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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