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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提出了到医院去看看的建议,可消磨了大半个暑假后我才来到医院门口。原因无他,天气太热、医院太远。虽然我爸是副院长,有车接送,但我又不是去观光,犯不着搭顺风车,再说一大早的,我也起不来。

我学医,可我还是很少进医院。人,生于此,也死于此。出生时,哭泣时流的也是喜悦的泪水;而死时,泪水宣泄的是永远无法弥补的遗憾。我很小很小的时候,总是觉得医院的角落里有徘徊不去的魂灵。

我一身普通大学生的装扮,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在这个牵连着生与死的地界,没有人会注意到自己以外的事物。我背着书包四处乱晃,没有去仔细看医生们是如何给病人看病,倒是对来来去去的病人们和家属们的表情研究了一番。最终什么结论也没得着,我依然在大楼里闲逛。

这间医院很大,共有五栋大楼。楼与楼之间巧妙的建立通道相连着,保证你进了一号楼就能走到五号楼。三、四、五号楼都是病房区,我正站在四号楼的四层。在经过走廊尽头的四十四号病房时,我停下脚步。抬手看表,好巧!四点四十四分,这一串的相同数字里,会有什么样的趣事发生?就当作是送给自己的惊喜,我推开了病房的门……

事后,我不得不说,来医院,是第一个错误;进病房,是第二个错误;进去不到十秒就跑出去,是第三个错误!这三个错误加在一起,成就了改变我后半生的致命转折点。

《沉睡前,别说爱我!》第二章

我在做恶梦!每天都在做恶梦。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近两个月。

梦里的情景都是一样的。一个看不见脸穿着白衣、活象个骷髅架子似的人(或者说他是僵尸?)飘飘荡荡的追在我身后。我没命的跑着,跑的上气不接下气也甩不掉他。

同宿舍的人都被我吓得夜不归宿了。因为我半夜里尖叫。现在我再半夜尖叫也不会有人抗议了,室友们已经宁愿去和别人挤一个被窝也不肯回来了。他们对我说,如果只是尖叫还好,你还在尖叫后象个疯子一样怪笑。这就难怪他们不回来了,所以我正大光明的一个人占着六个人的宿舍过独居生活。

每天在睡着后还要长跑,我的休息状况当然不会好。我日复一日的憔悴,脸色一日比一日苍白,走起路来象在太空漫步,黑眼圈也日益严重。我上课打盹,听讲跑神儿,紧接着我开始疑神疑鬼、胡言乱语。一次老师正口若悬河的讲着课,我突然指着老师身旁的那个布满人体筋脉的假人说,“好象在动诶!”老师在吓了一大跳后,愤怒的把我轰出教室。

我巴不得一辈子也想不起来的事总在我头脑里闪现,在潜意识里想忽略的病源又不肯停歇的折磨着我,我真的熬不住了,我要去找让我两个月都无法安宁的病源谈谈!

翘掉一整天的课到爸爸所属的医院,找到病房区四号楼四层四十四号病房我推门而入。和暑假时看到的一样,白色的墙壁、白色的病床、白色的床单和被子,床上躺着一个苍白的人!好瘦!露在被子外的一只手臂上扎着吊针,皮包骨头的手臂上血管清晰可见。脸上颧骨突出两颊深陷,若不是他的胸膛还略有起伏,我肯定会认为那是个死人。我认识他,他正是我近期发噩梦的根源!

程安!

早已沉淀在心湖底处泥沙里的名字,在湖水兴起风浪后又再次漂浮出来。我走过去,握住他的另一只手。热的,他活着,是有体温的活人!撩开他覆在额头上的发,右边的额角上有一条长疤,能在脸上看到的是一寸多长,其余的延伸到头发覆盖的区域。我没有勇气去看那道疤有多长,我怕知道他当时到底受了多重的伤。只为我的一句玩笑话,他就真的用生命……!我甩了下头,想把那种弥漫在全身渐隐渐现的刺痛感甩开。用力捏捏他的手,他毫无感觉。双手抚上他的脸,我的思绪乱成一团。

要对他说声“对不起”吗?他听不到啊!说了又有什么用?!要对他的家人说“抱歉”吗?若是被问起道歉的理由,只怕我刚张口就会被他的家人劈成两半,没有人会原谅让自己儿子去跳楼的家伙的。他为什么要跳下去,我不明白!谁都不会把那句话当真吧!他为什么就真的往下跳?难道不会疼吗?他就不怕会摔死吗?他为什么要跳下去?为什么要跳?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真的这么喜欢我吗?喜欢到我叫你跳楼你就去跳的地步吗?”我轻轻的对他说。“那我现在叫你醒过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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