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 (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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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听到有人一声惊叫:“打死人啦!”战场瞬间寂静,然后周围的温度开始明显下降,最后整个战场就只有他一个人蜷在地上一动不动。他甚至可以听到有人从旁边经过说:这个是哪边的?不会也被打死了吧?然后脚步声渐渐远去。很久之后,胡宗佑觉得自己似乎真的已经死

了的时候,腿上的剧痛让他骤然清醒了过来。原来死的真不是自己。腿上的疼痛已经麻木了,找到一只被扔掉的长木棍支撑着,走出这片因为开发而暂时闲置的土地。这里不能呆久了,白天施工队就要进来了。

天气暖和,脚上的伤口第二天开始发炎,第三天就开始有化脓的征兆,胡宗佑自己尝试着摸了一下,疼得钻心。狠下心买了几片消炎药吃下去,化脓的征兆完全没有缓解,他甚至可以隐隐闻到脚上传来的一股恶臭。这时的胡宗佑才感觉到害怕了。这明显不像是往常那般受了伤,疼个两天就好的伤口,他猜测的最多的是骨折。普通的骨折还没什么大问题,但如果一旦化脓,时间再久一点,就只能截肢了……不截肢就等着腐烂生蛆就地掩埋吧。

越想越觉得可怕,胡宗佑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往最近的小诊所里跑,说是跑其实也就是单脚加个木棍在跳而已。他的消炎药就是在那里买的。诊所的医生肯定不会为他治,而且他也没那个能力。实在看不下去一个大男人哭的如此难看,最后给他指了一条路。东区有个医学院,那里学生多,去那门口求求,兴许有人会看他可怜,免费拿他做练习对象。

在很多年后,胡宗佑所要感激的人中这个医生算一个,可以说是医生的一句话,挽救了他的一条腿。虽然这个过程如此痛苦而漫长。伤筋动骨一百天,而他花了一年。期间腿骨长好过几次,最后又被打了麻药敲开重新连,疼到没有之前疼,就是觉得医学院太渗人。那群学生和导师舍不得麻药,从来都是局部麻醉。一开始看和一群人像摆弄死尸一样摆弄自己的腿还不敢看,全程闭着眼,到后来,睁着眼睛看着对方划开自己的肌肉,从骨头里钉进去钢钉,都觉得那不是自己的。

后来从医学院出来的时候,腿骨是完全长好了的,甚至因为多次复合而更坚韧了一些,只是因为之前被耽搁了太久,腿上的肌肉化脓坏死了很多,这个即使那群学生折腾了很久也没弄好。肌肉缺失,行走虽然没问题,但回到从前是不可能的了。而且因为他自己的特别在意,长时间不用那条腿走路,即使后来腿已经完全好了,行走间还是带着明显的颠簸。

从医学院出来有好几天了,他还没有开始从操就业,每天到几个固定的地点找点吃食填饱肚子就算了事。白天找个温暖的地方坐着晒晒太阳,一天一下子就过去了。直到某一天,他像往常一样靠在墙边晒太阳,明明是夏日,众人恨不得躲在空调房里不出来的时候,他却觉得夏日的阳光正好,暖暖的。一阵风刮来了一张报纸,他抬抬眼皮,伸脚压住,纯粹是职业习惯而已。暂时还不想动弹,也就没收起来。

过了一会儿,听到了地上传来叮咚一声,很悦耳的声音。睁开眼睛,一个硬币躺在报纸上。他盯着那个硬币看了好久,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买个包子都不够的硬币能有什么那么好看的。直到第二个第三个陆陆续续的被扔到报纸上、脚边……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是被当成乞丐了……却意外的没有什么特别的心绪……只是赶紧抓起地上的硬币,走到整个片区仅剩的投币电话机前,将所有的钱都投了进去……听着话筒里的嘟嘟声,他甚至都不敢呼吸,快两年了,两年没有打电话没有汇款回家也不知道父母的消息……一开始是不敢打,后来却是想打都没地方,而好不容易找到这个可以投币的电话亭,却没有可以打电话的钱。

当听到话筒里传来的熟悉而苍老的声音,他终究是没忍住哭了出来,抱着话筒嚎啕大哭,嘴里只能喊着爸妈,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想喊喊他们而已。他哭了很久,直到电话里提示余额不足了,才赶紧抹抹眼泪,说自己这两年因为生了点病,被隔离了,现在才出来,我一切都好,爸妈都好吧。听到那边也是带着鼻音的回到:都好,都在呢。一颗心总算踏实了一点。也不敢多说,说声钱不够了下次再打电话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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