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部分 (第1/4页)

倪荣入侵景黎的身体,却感觉不到丝毫温暖的爱意,只见到景黎眼中令人惊慌的蔑视。

浓缩的苦涩浸透倪荣的表皮,直到把他的心绞杀得血肉模糊、无法辨认原貌,最终幻变为十八层地狱一般的苦境。

天亮的一刹那,倪荣停止了兽行。

他逃离了犯案现场。

景黎心力交瘁地躺在床上,痛定思痛。

等到倪荣彻底伤害了他,他才意识到他们的价值观大相径庭。

他有了新的觉悟。

一段真正健康的关系,必须建立在两个人对等的基础上。

只有哪一方都不依附对方,两方才能真正对等。

而他,才能掌握对于自己人生的话语权,和主宰符合自主意愿的未来。

景黎决定离开倪荣。

他收拾行李,把倪荣送给他的所有东西全部留下,只带走他来时的行装。

他毫不留恋地走出幸福快乐已死,唯有伤痛无以复加的小屋。

作者有话要说:

☆、背离下的生路

不管有意无意,当满身罪孽的人,洞穿了另一个人健全的心房,一切弥补只是自欺的徒劳。

一大清早,倪荣怀着罪爱交燃的复杂心情,双腿自作主张地挟着上半身逃窜到大街上。

早点摊档已然奔着欣欣向荣的目标忙碌起来,喧哗声随着就餐的人越来越多而一浪高过一浪。

他脑海一片空白,五脏六腑搅拌着以惭愧为主导的百感千绪,胃袋发出饥饿的嘶鸣,他却充耳不闻、置之不理。

他走到遍布着银行营业网点的街道,来回踱步,他明明很疲乏,却没有安睡的意思。

他在这条街道上走了一两个小时,在临近银行职员上班的时候,走进一间自助银行,他缩蹲在角落里,又呆了半个小时。

他从没觉得银行营业时间如此之晚,等待时间如此之漫长难熬,他的心灵、身体、精神都遭受着撼天震地的自遣,像把无比缓慢、拉长版的满清十大酷刑全受了一遍。

由心至脊髓深处的冷,在银行终于开门营业的一刻暂缓。

倪荣毕竟是一个有雄图大略的人,某种程度的锥心之痛他一咬牙、一狠心,能硬吞着忍受下来。

他机械式地查看资金到账情况,账户金额显示资金已到位。

倪荣高兴不起来。招揽这笔钱,他付出了超出料想的高昂代价。他是被处于强势地位的人,间接逼迫的对象。虽然,他有所获益,却也有所损害。

他从银行查账出来,在早点摊为景黎买了一份早餐。

他希望景黎能原谅他,希望他们的关系别恶化而能复原。

当他拎着早餐回到小屋,他只看见自己以前送给景黎的电子书阅读器被人静静地平放在客厅的茶几上,好像从不曾被谁使用过。

他心下缭乱,没放下早餐就径直冲进卧室,一通翻看,发现所有景黎来时的行李不见踪影,包括景黎本人,似乎昭示着景黎铁了心离去。

除了一堆旧东西,一股熟悉的气味,有关景黎的一切都好似被清除。

这时,倪荣才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他失去了景黎。

这时,他佯装的铁石心肠,才终于变为心碎,他流泪了。

这时,他才不舍,才惘然若失,才痛心疾首地悔恨,却为时已晚。

景黎不愿留下一言半语,就无痕且潇洒地离开了他。

是他把景黎逼上梁山,是他残忍在先、小人在先,与人无尤。

他既是受害者,又是加害者。

他活该!

景黎离弃他,兴许是正确的选择。兴许,景黎能用自己希望的方式挣钱,过上倪荣承诺过却没能兑现予他的好日子。

他要是强留景黎在身边,难保不会打着爱的旗号重复伤害景黎,直到景黎人老色衰,毫无利用价值为止。

那时的景黎不就比今天更惨吗?即使,他再怎样老谋深算,再怎样善于从别人身上榨取剩余价值,也一定会有于心不忍、想放生景黎的时刻。

他现在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因为他面对的不再是景黎的真人,而是呼吸不完、混杂着旧屋气息的空气。

如果他爱景黎,就要准许景黎为自己开通一条与自己梦想并追求的人生路相背离下的生路。

如果景黎想减轻痛苦,重获爱情与幸福,他也只能通过背离下的生路去寻觅!

弹指之间,似水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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