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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女子个个精乖灵巧,总是挖空心思讨客人的欢心,而且虽然也是身世堪怜,骨子里却是强硬之极,否则如何能混出头来。所以跟这些女子在一起,大多轻松随意,事后回想,也不会有一丝的沉重。

而杜雨时却是完全不同的情态。明明是男子,却身子病弱,跟女子也没什么两样——那日齐逢润说他养在闺中,也没有歪派他。明明病弱,却又要强得很,绝不肯轻易谄媚巴结别人。明明要强,却又不是如常人一般地争强好胜,而是因为自身病弱,不得不要强,免得动不动就被外人看低。虽然不得不要强,却又懂得随份安时,实在争不过时,也只能屈从。虽然屈从了,却又还是憋屈在心,只是表面上做出一种顺从的样子来。

所以齐逢润的印象里,杜雨时绝不是腹中空无一物的漂亮花瓶而已。他的身上,总有一种淡淡的气息吸引着齐逢润。

可惜对于齐逢润而言,回想起杜雨时并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总会带有一些抹不去的抑郁愁绪。齐逢润自己也知道,这点抑郁愁绪,其实就是自己内心深处尚未泯灭的那一点良心。

齐逢润觉得自己对杜雨时是念念难忘的,但又觉得这样一个人,并不符合自己及时行乐的生活态度。所以时不时地动念想再见见杜雨时,却又踌躇拿不定主意。恰巧又新得了沈珊珊这个美人相伴,就不知不觉将这件事一日又拖过一日了。

直到有一日沈珊珊闲谈之际无巧不巧地提起含烟坊的香粉,夸赞金陵最好的脂粉铺子也卖不出这样好的香粉。

第 25 章

沈珊珊既然煞有介事地提起含烟坊的香粉,齐逢润便知趣地在她颈边一嗅。

齐逢润对女人家的脂粉味道本不陌生,这时一闻,果然与之前沈珊珊用过的味道不大相同,柔软细腻,不带丝毫冲鼻的气息。恍然想起自己其实在很多女子身上闻到过类似的味道,原来这就是自家铺子含烟坊卖出的香粉的味道,原来这就是杜雨时的手制出的香粉的味道。

当下他只随口称赞几句,眼前却浮现出当日杜雨时在自己身下辗转喘息的样子来,萦绕不去。那一次对于杜雨时恐怕没有任何乐趣可言吧,过后恐怕对自己厌恶透顶吧。虽然自己没再去找他,可是其实时常想着他。那么他有没有偶尔想起自己呢?

仲春时节,涵碧湖边纸鸢翻飞,微风扑在面上和暖怡人,正是游湖的好天气。坐在游船上,面前是美人巧笑倩兮,齐逢润却有些心不在焉。人便是如此不知足,若教旁人评说,这沈珊珊已经是个十全十美的人儿,可惜对于齐逢润来讲未免到手得太容易了些。

再说吴明瞬忧心杜雨时,数日之间自然千般疼惜,百般呵护,好不容易见到他面上云销雨霁,现出一些笑容来,说不出的欢喜。杜雨时原本也没有多大的病症,只是心中气闷而已,得了好友的陪伴安慰,重又打起精神来,又被黄老头一碗碗的补药灌下去,身子很快养了回来。眼看着天气和暖,杜雨时又下得床了,吴明瞬就带着他去湖边散散心。

杜雨时算着日子,吴明瞬竟然已经在遂阳停留了大半个月的时间,只怕全是受了自己的耽误,将光阴白白虚耗了,很是过意不去,趁此便说:“前阵子我心绪不宁,身子又不好,幸得明瞬在我身边陪伴,我才能恢复得这么快。不过这么一折腾,你家中的生意恐怕都抛下了。明瞬若是有事要办,可千万别为了我耽搁了。”

吴明瞬这次却是懊悔不迭。原来他从小最在乎的人就是杜雨时,年纪大了有了家业,□乏术,就不能动不动赶来遂阳看望。若是他能抛开一切,长伴在杜雨时的身边,又怎么会容许这样的荒唐事发生在杜雨时身上;然而他若真的一无所有,到时又能拿什么来保护杜雨时呢?真是无所适从。

不过他这些心事说出来也是无用,再说他更不想让杜雨时察觉他已经知道了那些不堪的事情,于是他只能装出一副轻松口吻,说:“雨时真是高估了我家那点生意了,哪里花得了什么心思,而且我就算不在,上面还有三个哥哥管着,什么都耽搁不着。往后我会多过来看你的。”

杜雨时心知肚明,其实他出来这么长时间,再不回去也是不行,虽然不舍得他走,却也绝不愿让他为难,于是转开话题说些无关的事情。

他二人话别之际,心无旁骛。齐逢润当下正巧坐在湖上画舫之中,隐约看到两个青年男子并肩而来,极亲密模样,不由地留神一看,其中一个浑身素服,竟然就是他朝思暮想的杜雨时。

第 26 章

吴明瞬自幼时起就常常贴身照料杜雨时,早已习惯成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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