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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0 章

齐逢润平日里生龙活虎的一个人,玉髓几时见过他这个样子?错愕之极。使手要去扶他,他却两眼悲凄,看着半空,没反应。玉髓心里直发毛,问:“东家觉得怎么样,还站得起来吗?”

齐逢润看也不看他一眼,也不说话。

玉髓暗暗叫苦,想:看这样子,必是一言不和动上了手,吴家人多势众,他自然讨不到好,只怕这一顿已经把人给打傻了,可如何是好?

不论玉髓问什么,齐逢润只是不答。玉髓身单力薄,凭一己之力,是架不起他的,另外也有些常识,知道受了内伤的人轻易搬动不得。只好自己一溜烟跑回去叫人,两个大汉抬着担架才把人给弄了回去。齐逢润暂时寄居在朋友家中,自有主人请了跌打师傅来看,说道身上淤伤重了些,筋骨脏腑还没有大碍,开得一堆药酒药膏,说要活血散淤,主人家听了这才放心些,一边还是暗暗叹息,好端端的一个人,为了争风吃醋的事情竟然把自己搞成这个模样。

说来奇怪,齐逢润自从浑身是伤地回来,就像变了个人。说傻他是没有傻的,因为除了最初的一两天外,慢慢地,问他话他也是有问有答的,只是总像少了精气神儿,垂头丧气的。朋友有心要劝劝他,却又怕触到了他的伤心处,不好开口。

齐逢润这一生来,并不是多显赫,却总是意气风发,无所畏惧,就好像万事都成竹在胸,一旦沮丧起来,就格外触目惊心。杜雨时一直都被动地安安静静地待在他的身边,任他予取予求,即便回到遂阳陡然不见了杜雨时,他也并没有太恐慌,就好像只要自己伸出手去,杜雨时就只能乖乖地手到擒来。可是事实并非如此,杜雨时是独立于他而存在的另一个活生生的人,会想会动会说话,也会在想离开的时候离开他,就跟千千万万与他毫无关联的活生生的人一模一样,与他擦肩而过,离开时没有任何痕迹。原来真相就是这样,一旦松开手,杜雨时就会彻底从他的生活里消失,也许再也没有机会重逢。

周围的世界似乎在慢慢崩塌,支离破碎,过往的他是多么自以为是,多么愚蠢,那么他以为的人生究竟是一种什么东西呢?是不是一片浮沙上的虚妄假想呢?杜雨时从来没有属于他,那么什么东西是真正属于他无法被别人夺走的呢?他努力地去想,却想不出一个答案。只有一件事越见清晰,就是,他一定要再次找到杜雨时。不论还有没有相逢的那一天,都要坚持找下去,否则,他不知道自己的人生,其立足点究竟在哪里。

然而,说起来简单,茫茫人海中寻一个人,做起来谈何容易,上天入地,到哪里找去?完全没有线索。

于是齐逢润身体稍稍好起来,能够出门走路时,就不顾脸上的青青紫紫的狼狈痕迹,再次往吴家大宅登门拜访。

吴明瞬看到他,也是吃了一惊,说:“那一日家人手脚没轻没重,我又伤到下巴出不了声没能阻止他们,竟然让齐兄受了这么重的伤。后来想去府上看望,却又不知齐兄在何处落脚,实在很过意不去。”

齐逢润不想再说这些闲话,摆摆手,问:“他已经失踪了,最后是从你这里丢了,你说说当时的状况。”

吴明瞬此时不想再瞒他,可惜也没有什么消息提供,听来听去,只听明白,杜雨时在风雪天负气出走,天明吴明瞬发现,马上追了出去,却就此杳无踪迹。

齐逢润细看吴明瞬的脸,似乎并不像在说谎,无可奈何只能再度离去。求亲问友,请了人四处打听杜雨时的下落。想杜雨时一个盲人,本来应该很容易被人记住,可是一日一日地就是没有消息。齐逢润心中有些盘算,并不是自己一个闷头乱找,时不时地去吴家探探吴明瞬的口风。两个人殚精竭虑,将金陵城中大街小巷城外大小村镇一点一点翻了个遍,眼看春去秋来,已经又有两个新年过去,还是一筹莫展。

第 121 章

有一些记忆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模糊以至淡去,也有一些,始终盘踞在头脑中最醒目的位置,历久弥新。

吴明瞬有时候会稍稍有些疑惑,为什么自己总是忘不了杜雨时。是因为自己的生活太过平板乏味,还是因为心怀愧疚不能安宁。细想之下,又觉得两者都不是,因为记忆中的那个人那么美好,又怎么能让自己不去牵挂呢。于是又想到,是那个人本身就是那么好,还是自己喜欢他喜欢得太久,以至于无论他做什么自己都觉得很好呢。

这些想法原本也并没有太多的意义,不过长久不能再见到那个人,或者不如说也许自己的有生之年再也见不到那个人,在漫漫岁月之中,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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