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部分 (第1/4页)

此刻冉闵称帝的消息传来,殿上登时一片剑拔弩张,文武百官个个对着来使怒目而视,颇有些不屑的意思。然而常炜本人却不以为意,对着慕容儁躬身行了一礼之后,便不卑不亢站在大殿中央,笑盈盈等燕国方面开口。

百官左手边站出一人诘问道:“冉闵受石赵之恩方能有今日,可他却忘恩负义,篡位夺权,如此之人焉能称帝?”

常炜像是早料到对方会有此一问,向着慕容儁一抱拳,朗声道:“石氏先杀我祖皇帝,又害我高皇帝,还想妄想驱策利用吾皇,这般虚情假意,如何算得上是恩德?当今胡人暴虐酷乱,涂炭苍生,吾皇奋剑而诛之,拯救黎民于水火,功劳威震宇内,可以说是受命于天,如何不可称帝?”

那人又问:“听说石祗去年出奔投靠张举之时,带走了传国玉玺。又听闻冉闵欲为自己铸金像却屡屡不成。如此不祥之兆,何来的受命于天之说?”

常炜摇头道:“当日诛胡之时,在邺城的羯族无一落网,敢问玉玺从何流落襄国?这不过是石祗求救之时故意抬高自己的说辞罢了,传国玉玺的的确确就在吾皇之手。至于铸金像之事,更是无稽之谈。吾皇手掌乾坤,集万千大业于一身,何须去铸什么金像来证明自己?此乃不法之徒妖言惑众罢了。”

慕容儁见常炜始终谈笑自若,气势盖过了自己的臣子,不由暗自着恼。他命人取来干柴在大殿上架起一个柴垛,又派了侍卫手持火把站在两旁,这才淡淡道:“来使若是再要故意诓骗,就莫怪寡人水火无情了。”

常炜笑道:“自常某人束发成年以来,便是对贩夫走卒也从不口出虚言,更何况是对大王?我所说句句属实,君若不信便速速将我处死罢,反正我死后事实必见分晓。”

朝上众臣见状都劝慕容儁杀死常炜,慕容儁却蹙眉叹道:“自古两国交兵不斩来使,他这般行止却也是人臣之常情,还是放了罢。”

退朝之后,慕容儁屏退左右,独独留下了弟弟慕容恪商议。

这位正值壮年的大燕皇帝此刻却有些心中戚戚:“四弟,你如何看?”

慕容恪思索了片刻方道:“恐怕那传国玉玺是真的落在了冉闵手中了。自古得玉玺者得天下,无玉玺者即使称帝也不过是个‘白板皇帝’。如今冉闵势头正旺,这事有些难办啊……”

“先有匈奴,再有胡羯,这会儿又冒出来个汉人皇帝,难道说命中注定我鲜卑一族就要被阻隔在这中原沃土之外?”慕容儁不由仰天长叹。

“皇兄不必担忧,照我看冉闵这中原之主也做不了多久了。”慕容恪微笑道,“他腹背受敌,内外交困,胡族四处为祸,汉人又多不团结,加上石虎也没给他留下多少家底,不过是徒有一枚传国玉玺罢了。”

“此话当真?”慕容儁不禁面露喜色,“不过……冉闵被称为中原第一战将,不知四弟若是与他相抗,胜算能有几分?”

慕容恪笑道:“若论勇武,臣弟应当与他不相伯仲,即使相差些许也不能左右战局。此其一也。中原之地如今可以征用的汉人兵源已经寥寥无几,诸多堡垒各自为政,断不会都归心于他。而我军在辽西经营多年,兵强马壮,人多将广。即便以两倍之兵胜不了他,那么五倍,十倍呢?吾军人数何止大他十倍?此其二也。再者说打仗打的是粮草、是国力,经过多年战乱冉闵府库之中能有多少存粮?而我大燕立足北方,多年来劫掠到的中原人力物力无数,粮仓中的军粮三年都未必用得完。此其三也。有此三条,已经可以保证大燕立于不败之地了。更何况……”

慕容儁一听心中不由大定,笑着问道:“何况甚么?”

慕容恪神秘一笑:“更何况冉闵还在为我慕容家送来援军呢!”

“此话怎讲?”

“杀胡令出,中原胡人惶惶不可终日,为免灭族之祸,不都来投我大燕了吗?皇兄仔细算算,光是这几个月我们已经得了多少人口牲畜了?”

“四弟言之有理啊!”慕容儁不由大喜,“不错,他冉闵驱胡回原籍,四处杀掠胡人部落,可不正是支援我大燕嘛!哈哈……哈哈哈哈……”

兄弟二人相视而笑,倒好似中原的花花世界已经尽落其手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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邺城,皇宫。

玲珑怔怔地看着手中的长笛。由整块碧玉打造而成,和因为音色如玉而被称为玉笛的竹笛不同,这乃是真真正正的“玉笛”。当今天下只此一件,别无分号,这笛子他决计不可能认错!

反复抚着笛身上“朕卿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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