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 (第1/4页)

小厮道:“我家公子他多年前受过寒,得了肺疾,大夫说了要安神定气不得忧思过甚,可公子为了于大人的事儿,又怎么会不忧思过甚,这些年一直靠那些治标不治本的药丸撑着,两个多月前于大人一出事他就再撑不住了——公子他表面上对于大人十分刻薄不在意,却不知每夜咳得迷迷瞪瞪的时候都喊着于大人的名儿。”

慕容辉让他上车板上坐着,命旺财赶车去城南杜府,一面接着问:“你家公子病得这样重大夫怎么说?还有,你今日来找我,可是你家公子的意思?”

小厮道:

“我家公子这几日来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了,昨日偶然清醒了一阵便叫我过去让我找您,公子的意思应是有什么事情要托相爷帮忙。”

杜晓托自己帮忙?慕容辉想了想,心道也只有这么一件了。

到了杜府,小厮并没有领着他从大门走,而是从采买的后门进去的,一路上小厮不住地赔罪道:“我家老爷下了禁令,是任何人都不能见公子,夫人怕老爷知道相爷来看公子会对公子更加严厉,到时候再加重了公子的病情那就不好了,还请相爷见谅一二。”

慕容辉没说什么,到时候旺财皱着眉道:“你家老爷在我家相爷面前都还要低上不止一等,如今相爷去看望他儿子倒还有怕他看到避着他,这是个什么道理!”

小厮苦着脸说:“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老爷在人前是低相爷不止一等,可关起门来是一家之主,他把公子怎么着外人都不能说什么的不是?”

慕容辉听得疑惑,不由问道:“杜兄乃是嫡子,怎么杜大人如此严苛?竟然连父子亲情都半点不论?”

小厮叹息了一声道:“我们杜府家训严苛,对待继承家业的嫡子更是严苛,幸好从小公子就聪慧,心中一窍都比得上如夫人们生的二公子三公子聪慧得多,故而老爷对公子还算好。只是后来公子与于大人相交之后,老爷为了斩断公子情丝,手段着实严酷了。”

慕容辉听着心中便是一沉,他和杜晓是一般的人,如今杜晓为情受苦他不免物伤其类。

杜府是百年的书香世家,自太祖高皇帝开创大燕江山之后,杜家先祖便以辅佐之功、博古通今之才被选入宫中人太子太傅,不过他这个人闲云野鹤惯了,喜欢在家做学问读书,不喜官场上的蝇营狗苟,干了两三年便辞官隐退。

隐退后网罗了一干子天下闻名的大儒,上书太祖从国库取钱在京城办起了东林书院,杜家是东林书院的开山鼻祖,每一任杜家的家主都是东林书院的院士,杜家的儿郎甚至娘子们也都会入书院读书。

于松便是在东林书院遇着了杜晓,想必相见时是春水映梨花,却不知如今凶险他们可曾后悔?

杜晓的书房布置得极为雅致,装满书卷的书架,墙角摆着的缠枝红梅大花瓶,书桌上笔墨纸砚干净,笔架上吊着狼毫紫毫像是寂寞了很久了,墙上挂的山水丹青墨迹更添清雅,就连隔绝里外的屏风都是红木丝绣,上面绣着的都是风雅花草怪石,一整间屋子,竟然半点金玉不见。

小厮先进去禀报慕容辉来的消息,慕容辉一踏进屋子便闻到极为浓重的汤药的味道铺天盖地而来,让

他不觉紧皱眉头。

屋子里没有很多仆人婢女,不一会儿两名侍女扶着一个螺髻发簪珠翠的妇人出来,那妇人身着一身窄袖襦裙,□斑斓长裙裙摆宽大,故而露出翘头靴的翘头来。

慕容辉观那妇人眉目中有依稀有几分杜晓的模样,年纪又不轻,遂执礼道:“杜夫人。”

杜夫人脸色也是黯然,双目亦是通红,想必这几日为了儿子的事情操碎了心了。她亦还了一礼便领着慕容辉进了寝室。

躺在床上的杜晓已经全然没有了慕容辉印象中的风情别致,整个人瘦得几乎脱骨,所幸双颊上还有些皮肉,虽然苍白如蜡却也还能撑撑门面。

杜夫人亲自坐在床沿,柔声唤着儿子:“啼奴、啼奴,丞相来看你来了,快醒醒,啼奴……”

啼奴是杜晓的小名,听说杜晓在刚出生时极为爱哭,昼夜啼哭不休,后来有一方云游僧人至杜府说是杜府有妖气袭宅,给了杜晓一串佛珠挂着才渐渐好了。因前面缘故,杜老爷便给杜晓取小名啼奴。

杜晓睡得应当也不深,只是昏沉的时候多,此刻在母亲的呼唤下悠悠转醒,杜夫人侧身让出来,慕容辉上前坐着,杜晓看到他微微扯了嘴角笑,却带出一串咳嗽来。

慕容辉这时才方知杜晓的病有多严重,一串咳嗽直扯得嗓子都要破了一般,拿了方帕掩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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