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部分 (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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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尧君对这个姿势很满意,不觉和颜悦色起来。他表情一舒缓,初九也跟着高兴起来,抱住他的脑袋吧唧就是一口,亲得梅尧君满脸湿漉漉,也不知是口水还是他脸上的溪水。

梅尧君此时也该是高兴的,可他越高兴越表现得不高兴。比如被初九亲过了,他肯定要掸掸衣领以示不屑。但他赤身裸体,并没有衣领可掸,只好皱着眉头,几乎要皱出朵花来。

初九的吻落到梅尧君眉间,那个吻很轻,梅尧君仿佛触到一段流云,没有实体,却有轻柔闲定的触感。从他们身边喧腾而过的溪流瞬间喑哑,片刻后再度哗哗作响。梅尧君气馁地再次确认他是离不开这个江湖骗子了——他是有多么可恨!装出浑身冒傻气的模样,实则精打细算,把梅尧君骗人这个精密织就的罗网。

作者有话要说:

☆、山中日月

山中不知日月。梅尧君、初九两人乐而忘忧、乐不思蜀,在林中木屋内昏天黑地地干了好几场。最初的打算是只歇一晚、隔日便进洛阳城寻找李启玄等人,但明日复明日,竟在此地蹉跎数日才恋恋不舍地决定进城。

梅尧君尚自仰面躺在床上,道:“什么聚丰楼、沉檀宫、清微观,真不愿去想它,我们不如就此隐居,不论外面如何天翻地覆,也不再出去了。”

初九坐在床沿穿他的道袍,他穿得很慢,也格外仔细,穿完之后甚至把肩上前襟的褶皱抹得平平整整。他听罢梅尧君的言语,觉得并无不可。只是这么想难免有些不负责任,尽管那些责任本身也是莫须有的。

初九便笑言:“贫道是修道之人,山中清静岁月自能不感寂寞难耐,能一日如此,能日日如此,能一世如此。但梅公子是红尘中人,不知能否忍受这无边清寂。身在深山,心在人间,倒显得是贫道拖累了你。如此一来,日久天长,难免生出怨怼。”

梅尧君闻言不悦,自己好不容易愿意对他吐露心声,一片真心却被低估,初九真是有眼无珠,而自己则是明珠暗投,简而言之,就是好白菜被猪拱了。梅尧君便道:“初九道长修行高深,才能安于平静无波的山中岁月;而在你法眼之中,我等凡俗之人则挨不过青灯长卷的历练,自是不配与你长久相伴。”

面对他冷言冷语,初九心中知晓这是他每日例行的功课,并不介怀,只道:“你明知贫道不是这个意思。若能澄清事实、光明正大地行于世人目光之下,总好过藏头露尾、一生隐遁于深山。”

不待他解释,梅尧君其实也心知肚明。但他这颗好白菜依然意气难平,往墙角缩了缩,口中直哼哼。

初九道:“梅公子,你在此处暂候,贫道先行进城,窥察此事走向。若得师父相助,能有转圜余地,便是再好不过;若见势不妙,贫道立即回转,再寻对策。”

梅尧君不放心他单独前去,但也明白自己与他同去也毫无助益。计较之下,只说了句“你走吧”便起身推门而出,行到密林深处,目光却有意无意地往回瞟。

他看见初九手中提剑,阖上木屋的门,徒步离开。一如初见时,初九身着白质镶宽黑边的道袍,腰间佩剑,离开木屋,缓缓行入初秋淡薄的雾气里。

洗春秋把探子传来的讯息交予江白。江白坐在园内的八方亭中,手捧一碗热茶,不紧不慢地饮下,来信就在一旁石桌上,他看也不看,问洗春秋道:“信中说的什么?”

洗春秋答:“梅尧君、初九二人已到洛阳外,现不知为何在城外树林中逗留。宫主,我们是否应该有所动作?”

江白放下茶碗,眼神游离在庭外水池的处处残荷上,道:“有何动作?本座希望看到的,正是初九自投罗网,然后再由正道逼问出沈萧疏之所在。至于其它,本座并没有什么打算。”

一听沈萧疏三字,洗春秋心中又咕哝起来,不便形于色,仍恭敬道:“春秋不解,为何宫主不将这道士擒来,由我们亲自盘问?”

“论人力、论物力,沉檀宫都无法与中原正道势力相提并论。盘问出结果,搜寻之事还需借重它之力,等曙光初现,本座再坐收渔利。”

洗春秋只好道:“宫主深谋远虑,春秋浅薄了。”

江白略笑了笑:“你不是浅薄,只是你的心不和本座向着同一处,考虑事情,不免多有分歧。”

洗春秋闻言又惊又怕,生怕自己惹怒江白,又要跪下求他谅解。

江白却只摆了摆手,道:“你无需如此惊恐。你上次暗算本座,本座都饶了你一命,此刻更不会因这些细枝末节要你性命。你有胆量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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