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部分 (第1/4页)

洗春秋立即关切道:“怎么了?“

谢纯玉摇头道:“无事,不过是沙子进了眼睛。”

见谢纯玉还自顾自地揉着眼睛,洗春秋内心更如乱麻一般,终于还是忍不住提议道:“我……来帮你吹吹。”

谢纯玉乍闻这惊世骇俗的话语,愕然之状自是不必提,但不知为何却说不出个不字。他眼睁睁看着洗春秋一步步走近,拨开他捂住眼睛的手,轻柔地送来一阵温热的吐息。微弱的暖意缱绻在他眉目之间,却让全身都为之震颤。

洗春秋放在谢纯玉肩膀的手感受到对方轻轻打了个寒战,便放开了他,退至几步远的位置,问道:“吹走了么?”

谢纯玉道:“其实……”

洗春秋扬眉道:“其实什么?”

“其实……进沙子的不是这只眼睛……”

他俩寻了一个路边茶棚,坐下来,让摊主煮了两壶热气腾腾的茶。茶不是好茶,但雪中送炭,正来得及时。果然,不刻便有细碎的雪花纷纷扬扬落下。放眼一望,阴云积压的天穹与远处层层嶂嶂的暗色楼宇是一片片深浅不一的灰色,这灰色上面,星星点点的,正是寂静的素雪。

两人正喝着茶,谢纯玉突然开口道:“在下方才说的,静观其变,不必求速死,这其中还有一个道理。”

洗春秋问道:“是什么道理?”

谢纯玉笑道:“纯玉原本以为自己便是形单影只的一人,不曾料到后来竟遇上那两位兄弟,待我有如手足至亲,今日又遇上了兄台你……说句话兄台莫嫌我冒昧,纯玉与兄台虽是初见,却有一见如故的契合,这大概便是所谓的缘分吧。人生在世,好比飘蓬浮萍,纵然是身不由己,但随波逐流,或许也会有可喜的际遇。”

洗春秋闻言,默然不语,思及自己于万念俱灰之际,天意又让他和失散多年的小弟重逢,其间缘故岂不耐人寻味?故也重重地点了点头。

洗春秋抄起茶壶,往碗里倒茶,淅淅沥沥滴了几点后茶壶却空了。谢纯玉见状,拎起自己的茶壶为他斟上一碗。

此情此景,让洗春秋觉得分外安宁。温一壶茶,摆两只碗,兄弟对坐,间或一言两语……一生本该是这样过的啊。洗春秋眼角湿润,却笑道:“你把茶分与我,莫非也是独饮无趣的意思?”

谢纯玉又顺道给自己倒上,道:“非也。纯玉接下来的话,兄台你莫要见怪。一见如故,或许是天意有意促成你我结交。朋友之间,我有的,分你一半又如何?”

洗春秋却怔怔的,不做声了。他想到:如今的他两手空空,又该拿什么分给自己的小弟呢?

作者有话要说:

☆、狐朋狗友

叶檀心刚收到狐朋狗友的请柬,邀他出去赏梅,赏梅倒不是正事儿,而是有谁找来了几个绝色的女孩子,美人美花佐酒伴觞,不失为打发无趣的寒冬时光的好路子。锦衣绣带、玉冠崔巍,收拾得人模狗样,拢了一件狐皮大氅,低头迈步正要上马车,却见一人向他疾步走来,行了个礼。

叶檀心认出他是梅庄的下人,便问:“我记得你是梅庄主的人,来此是有什么贵干?”

下人看了看周遭,道:“叶公子这是要出去?”

叶檀心让人把马车帘子放下,道:“我这边不急,说你的事吧,可是梅公子有什么事要我过去的?”

那人笑道:“不是公子要找您,但为的也是公子的事。”

叶檀心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道:“那便是梅庄主了?”

“正是呢!”梅庄的下人道,“叶公子你也知道,我家公子自从回来之后,情形就不太好。近来倒是好了一些,但突然就……就不同以往了。”

叶檀心自那夜与梅尧君匆匆一别,便再也没见过他。后来陆续打听到一些消息,说梅尧君失踪了,回来后大病了一场;又有传闻说回来后的梅尧君神智不清,连人都不认得。他自然是忧心的,想去探望,都被梅昀风以梅尧君病中不便见客之由婉拒了。而今却主动找上他,真是怪事一桩。“是怎么个不同以往之法?”

下人却支吾着说不清楚,只是恳求叶檀心惠临流芳园,与梅尧君见一面便知。

叶檀心一口答应下来,又回头吩咐车夫说自己去不成了,让他捎个口信过去:“就说那边的我不爱看,我去赏流芳园的那朵梅花了。”然后坐着梅庄的马车去往流芳园。

到流芳园,先见的不是梅尧君,而是梅昀风。叶檀心心想:这棵老梅我却没什么兴致应付。好在梅昀风寒暄之后只是略略交代他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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