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 (第1/4页)

官轻痕紧跟著雅同心,心也淡淡的揉搓起来,他很想以官轻痕的身份对他说教主不过是虚名头衔,我依然是你认识的、熟悉的那个官轻痕,夏离你不用闪躲,不要刻意移开目光。

可身为一教之主的矜持与尊贵,生生制止了他表露出那般过於烟火人情的温柔来。当著四名忠心耿耿的护法,当著贴身服侍的两个祀鬟之面,他有他教主的威信要维持。

雅同心躬身回应的话语里,控诉受欺的感情色彩并不浓厚,甚至并无含沙射影。官轻痕却颤了颤神,自寻弦外之意,他心里是虚虚的,略觉有愧。

他转过头,吩咐雏雁。

“夏离孤身闯夕断地,所行诸事、所取诸物於本教有功,现擢升夏离为教内首席,与四大护法同级,日後平起平坐,同袍相论。”

蒙面女子闻声行出,向他福了福身。旋即转向雅同心,手中托盘捧著一块翡翠色环形玉佩,恭恭敬敬递到雅同心面前。

“夏首座,此乃首座令。请。”

雅同心沈默著,自托盘中接过首座身份的象征,佩戴在腰间。

低声:“夏离谢过教主。”

他口气同样疏远了起来。官轻痕心里一颤,心口像堵著巨石,推开不得,挪移不动。他伸手微微抚住胸口,缓解这股自己也不甚了然的莫名情绪。

片刻,淡然指了指面前面对面跪坐的两名少女,道:“另有一物,要赏赐於你。夏离,本座曾问询过你,可有家室,当日你回答本座是并未娶亲。”

“是。”

“早先本座亦答允过你,要为你做主介绍合适姻亲。如今你既建得大功,又位居教内高位,与祀鬟地位相当,可谓天作之合。”官轻痕一厢说,早已领会了教主意思的两名少女自地上起身,娉娉婷婷,缓步朝雅同心走来,在离他两步远处站定。

两双潋滟秋水的美丽眼眸,一者含羞带怯,一者大方端庄,与雅同心投射过来的视线交会。

“宫商徵羽二人自幼便跟随本座身侧,身手了得,善解人意,容貌亦是苗疆女子中一等一的绝色。你可任选其中一人结为发妻。”

官轻痕话语甫一落定,雅同心猛然转目,视线越过两名祀鬟,投向他的眼神几乎是凶神恶煞的,仿佛听到的不是撮合姻缘的善意,而是最凶戾的恶言相向。

他的声音也变得有些古怪的紧绷,其中甚至有毫无伪饰的怒气:“娶亲?教主给夏离的另外一项赏赐,竟然是想要夏离娶妻生子?”

他有没有听错,在与他做过那种颠鸾倒凤、恩爱缠绵的闺中秘事後,官轻痕竟然能若无其事的将别人推到他怀里来?他把他看成什麽?

“男大当婚,你们中原人士,在这个年纪多已妻妾成群。为何如此讶异?”

雅同心冷冷抽动嘴角,是,他很讶异,他以为温柔抚触他脸颊的双手是真实的,他以为酡红著脸依偎在他怀里的那个官轻痕是真实的,他以为他心疼他的付出,感念於他那情不自禁的动情,会多少对自己也有几分留恋。

殊不知,他竟然从头到尾,都只将他当成医治寒症,采阳暖身的工具而已。

寒症痊愈,他再无利用价值,因此就迫不及待要将他撇开一边,将关系断得干干净净?

所以他恢复高高在上教主身份,所以今日他当众赐婚!

这一瞬间,雅同心怒了,比之之前给隐瞒教主身份的挫败感,在更深层次的情感上,受到挫伤,心痛得他几乎想拂袖而去,再不理会什麽莫谷教,再不理会这个苗人莫名其妙的好心与冷情!

官轻痕仍端坐在他教主位子上,带著淡淡困惑,等雅同心回应。

“夏离不是挥之即来呼之则去的替代品,教主用完了,大可扔弃,不必再转赠他人。”精心维持的面具裂开一道缝隙,雅同心不由自主攥紧手心,嘎声回复,“赐婚一事,恕难从命。”

“夏离!”锦鲤立刻出声喝止,惊惶的想阻止雅同心往下继续。这话语里已经不只是暗示,而是赤裸裸的宣称了他与教主发生过关系,在场四名护法,立刻全部铁青了脸色。

与教主有过鱼水之欢,不是不可以,但怎能宣之於口,公然在祭月大典此等神圣仪式上亵渎教主威严!

雅同心挑衅的盯著官轻痕,眼中完全没有其他人的存在。他第一次用这种陌生而激烈的视线注视官轻痕,官轻痕在那不熟稔的阴鸷目光中,竟然察觉了心底的一丝怯意。

他该大声呵斥他的无礼,让他百蛊穿心,以示惩戒,但此刻他唯有心虚,又是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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