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 (第1/4页)

闻青正在用筷子敲着碗,笑得温软。

“娘亲也说过的,过年要吃饺子!”闻青看着饺子,吹了口气,“可是太烫了。”

谢紫温柔地笑了笑,用筷子夹了个饺子,看着上头冒出的热气:“是吗?一出锅就捞了上来,果然会烫,但是冬日里寒,总得吃点热的才舒服。”

闻青闻言,用筷子也叉起个饺子:“谢紫谢紫,除夕为什么看不见爹爹和娘亲啊。”

谢紫无奈地道:“我都说过了啊,你爹和你娘有事出远门了。”

闻青低眸,有些困惑地点点头:“哦。”

顿了半晌,他忽然又抬首问道:“那怎么也看不见你爹和你娘呢?”

谢紫手一僵,半晌方才勉强笑出声来:“我爹娘和你爹你娘一起出门办事了。”

“这样啊。”闻青皱了皱眉头,咬了一口饺子,“可是我怎么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呢?”

谢紫夹起一个饺子放进闻青碗里:“你吃饭怎么还多话。”语气却是轻柔的。

闻青乖乖把饺子吃了,又偷偷抬眼看灯火摇曳下,谢紫温柔浅笑一点风月一点绮艳的面庞。

总觉得,很安心呢。

过年的时候,家家户户都放了爆竹。

谢紫因是爹娘新丧,倒是只能看着别家门前满地残红。

“为什么我们不妨爆竹呢?你听哪个噼里啪啦的声音多好玩。”闻青裹着厚厚的冬衣,蹦蹦跳跳地在猜地上的积雪。

谢紫笑笑:“爆竹声也未必好听。”

闻青只管一阵疯玩,却没看见身后谢紫的眼神。

那样温柔,又那样悲伤。

他现在失了神智,整个人便如七八岁的孩童。

无忧,简单,安稳。

再也不必想那些仇恨,再也不必沦入地狱。

但是,谢紫有些迷惘地看着闻青的背影,就这样一辈子吗?

闻青也玩累了,他看着院中的青松,落了雪,却不变一身端雅。

忽而回首对谢紫一笑,一刹那,婉转凄清烟雨迷蒙,江南刻骨的风雅。

“闻青,你弹箜篌给我听好不好?”谢紫忽然道。

那一刻,他忘了闻青根本已经疯了。

“不要,箜篌是个坏东西!谱子也是!”闻青忽然嘶喊起来,那声音如裂帛,他拉扯着自己的头发,只一遍遍地嘶哑喊叫着:“我不要碰箜篌!”

谢紫忙抱住他,任由闻青拽着自己的头发,即使头皮一阵抽痛,谢紫还是温柔低语,轻轻浅浅地道:“闻青,什么都没有发生。你不想弹,那就不弹了。我们回屋子,好不好?”

最后当闻青终于安静下来时,谢紫默然在院外立了很久。

大雪苍茫,天昏黄。

日将落,

国将亡。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是吗?

谢紫不知道,他忽然觉得疲倦。

那种疲倦让他想要长眠,可他不能,因为还有闻青。

你看,闻青只有我了,而我,也只有他了。

“陛下为何要放过舒寒凌那个徒弟呢?”内侍端上龙井茶,低声问道。

君雁雪笑笑:“一个疯子,有什么好计较的?”

内侍也只笑而不答。

“对了,谢紫那边最近还安稳吗?”君雁雪端起描金攒枝的茶盏,抿了一口,忽而抬眼问道。内侍忙低首回禀:“一切安稳。”

“那倒也是,他怕也料不到,他那做人质的娘已经是个死人了。”君雁雪冷笑一声。

一年新春,去旧迎新。

却是狂风卷了暴雪,又不知会是怎样的金戈铁马卷去旧物。

作者有话要说:

☆、南衡王

就在大雪摧折一杆翠竹时,扶琉境内,却是一片和风暖语。

梅花开的时节,红梅如血。

南衡王,天子胞弟,曲蘅君在梅园中,看一场红梅落尽。

“王爷,大周那边有消息了。”暗卫跪在他身后,低低禀报。

曲蘅君凤眸微挑,一笑一念相思等闲:“是么?只不知那大周的苏丞相,又是传的什么好消息呢?”

暗卫压低声音:“周国原本长乐部下,暗门众人,愿意归顺我扶琉,为扶琉所用。”

曲蘅君微挑香灰,笑得冰冷:“长乐王君归闲,听说他与皇兄齐名,可惜死得太早。”在落雪纷霭中,曲蘅君俊逸的侧面却透着一丝丝的寒,原本风流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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