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 (第1/4页)

他竟不惧自己么——明明知道了,何必还这样在他身边。

魏紫的手微抬,本是情不自禁要搭上那人背脊,却终于忍了下来。

不能信他。

否则沉溺其间,莫说护下这人性命,只怕会忍不住想要杀了他——要他,与自己同死。

哪怕是真心以待,却来得太迟。魏紫闭上了眼,不想动弹,他自己能撑到什么地步自己也预测不得,眼前应了他的好,又能如何?不过是一场自欺而已。

戚澜毕竟重伤未愈,气息不长,终于退了开。却又舍不得,只是紧一口慢一口地在魏紫嘴边啄吻。忽然摸到那人的脸颊之上,微微调笑道:「你是面白无胡,可占便宜得很。我已是胡子拉渣了,只是眼下却不是修面的地方。」

魏紫开了眼看他,忽然道:「今日的风小了很多。倘若现在出去,可使得么?」

戚澜沉吟道:「不错。风势小些,便立刻出发,待风停时可以多走些路途,当有望离开此地。」

魏紫点了点头,便不再说话。只是身子却也不挣脱那人的抱拢,只是淡淡地扭头看着阮秋和刘宝畅的尸体。

第二日下午时候,风势已可行人。两人出了洞去,一路爬攀山壁,终于在入夜时分离了鬼王峡谷底,在岩壁上的一块伸出的小小林地中过夜。再绕过这片林地便要走狭窄之极的兽道,虽然亦是危险重重,只是无论如何也好过被困在洞内。

此刻不比在山洞之中可以避寒,且林地之中亦较峡谷寒冷许多。两人宿在荒野之中,虽然魏紫不畏寒冷,可还是拾柴烧火,聊以取暖,也可驱逐野兽。

第二日复又起行,戚澜少年时候在西北游历已久,鬼王峡一带路途大体明了。也因此反失了防备,那路行至一半,竟被一条瀑布挡住了去路。那瀑布经年多水,四周具是潮湿水意,青苔无数。

戚澜伤重不曾痊愈,下盘不稳之际,竟尔不防备脚下一滑,落了下去。魏紫惊怒之下不及细想,连忙拽住他的身子向上拉扯。却不成想将那人拉了上来,自己却又滑了下去。

他急怒之下只是要挣开戚澜之手,谁料他松手坠落,那人居然也是纵身而下,紧紧抱住了他的身子一起栽入水中。

两人一同落如湍急的急流之中,被那隆隆地水声掩盖了身影。

不知过了多久,戚澜慢慢地张开双眼。他性子本就警觉,立时打量四周。

这是一个不深的山洞,洞中无人,他出了一口气,顿时觉得有些脱力。虽则性命不曾损伤,只是浑身疼痛,已经动弹不得。掌中空虚,却叫他忽然吓了一跳。

心突突地跳,那一起纠缠跌下的男子居然不在身侧。他一下便乱了章法了,愣愣地看着洞壁的山石,茫然地想:「他到哪里去了,水那样急,我明明抱住了他……可是,可是为什么……」

思维还没有恢复,可是却自然而然地推出五年前某个夜晚得出过一万次的结果。

紫没有了,他又——死了。只有我一个人,紫……我已对你吐了实,你为什么最后还是去了?

他慢慢的撑起来,浑身的痛感越发明显。此刻他衣裳残破,伤痕累累,一双赤红的双目如同鬼怪,哪里还有当年那浊世公子,仗剑飞扬的影子。

慌张地四处乱望,可是洞中却一个人也没有。忽然足下一跌,不知踩着了什么东西,他连忙低头一春,竟然是那人斑驳的外衣。衣服潮湿带水,这才叫他忽然想起两人落下栈道之后双双掉进了瀑布下的急流。虽然保住了性命,可是被冲上岸后却筋疲力尽,昏昏睡去。

那时候两人尚且还在彼此附近,可是现下这人却到哪里去了?

他想好好考虑,可是头昏眼花只是觉得又急又乱,只想扑出洞去找那人。艰难地走出洞口,却忽然怔住了。

魏紫一身被染得斑斑驳驳的白色的里衣,正在一步一步缓慢地向自己走来。手上提着些柴枝,竟然是去捡柴了。但见他面色森白,气息不定,走几步便要停一停。

戚澜立刻明白过来,此刻已是初冬,西北苦寒,若再不生火两人势必要冻死。他脱了那外袍,只怕是觉得衣服浸水笨重妨碍行走。

戚澜心中一松,连忙也艰难地蹭到那个人身边,魏紫闻声抬起头道:「你醒了?身上的伤我一会给你上药。我身上的创药倒没丢,火刀火石却没有了。」

戚澜见他面目微冷,却无他意,这才放心道:「紫,你怎么一个人这样来来回回地乱走?我方才找你不着,以为……」

魏紫淡淡道:「不要多话,既醒了,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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