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 (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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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振霄·河图 。。。

天际,古道,骡马。

远上西北,扑面便是咆哮的风砂和压天的黑云,细碎且沉重,这才是世间的原本面貌,任京人的萎靡音色如何风韵洒落,却始终无需蔓延至此,早已盖不住那黄沙漫天乌云蔽日的错杂光影。

明知天气骤变,李言瑾仍是马不停蹄地在豫西苍茫的山地间急行,反正即使要躲避,也找不着场所。果然没多时,天上落下一大滴雨珠,不待他反应,大雨滂沱地如同昊天给剜出了个口子,混着电闪雷鸣将神池里的水泻了个空。

绝地宝马并未退缩,而是疯一般冲向暴雨的烟幕中,李言瑾只觉将要从马背上跌下来,死命拽住缰绳压低身子,咬咬牙还是挥起缰绳在马屁股上狠抽了一记。“嘶——”的长鸣瞬间淹没在远处雷雨声当中。

午后,在令人睁不开眼的山原暴雨中,李言瑾面前终于出现一口老井,一座客栈。

齐掌柜定了定神,侧耳听了半天那粗暴的敲门声,瑟缩片刻才下定决心将支在门上的木板卸下来,风雨顷刻灌了进来,他拿袖子挡了脸,对面前的人大喊道:“客官快进来罢!”

“麻烦你把它先安置了。”那人摇摇晃晃地牵着匹马,似是给雨水打得睁不开眼了,也大喊一声。

两个小厮赶紧冲进雨里,接过缰绳,将那立得挺拔的大马牵向后院,掌柜的也已把那客官领进屋里,合着好几人的力气,又把门堵上。

待吩咐了丫头烧热水,备好换洗衣裳,齐掌柜才看仔细了此人的相貌。

那人浑身湿透,连地上都印了一滩,还用滴水的袖子在脸上胡乱抹了一把,虽是狼狈至极的样子,眉目轮廓间仍是透了英气,只是皮肤在水中浸久,有些白得吓人。

他笑嘻嘻地对掌柜的拱手道:“方才真是多谢了。”

“公子这是哪儿的话。今日上午起便狂风大作,是个要变天的样子,当时我还在想,若是有人正在路上可怎么好,这方圆多少里,都没有其他客栈,所幸公子总算周身无碍。”齐掌柜见此人衣着荣华,连那匹驵骥身上都披着凤盖系了玉牌,好不热络地答了,又问那人高姓大名。

“在下姓王名瑾。”

李言瑾舒舒服服地沐了浴,用了些吃的,正想下楼找个人问问,开门却见一姑娘睁着双水汪汪的驼铃眼定定望向他。两人对看了片刻,李言瑾断定,这姑娘傻了。

没多久,屋里便传来男女谈笑的声音,齐掌柜同他媳妇贴在门上听了会儿,偷笑地退下。

“翠翠,少爷我坐着无聊,你去弄两盘蜜饯来罢。”李言瑾揽着那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笑得像极了那些个戏里的丑角淫贼,不入流得很。

姑娘刷地羞红了脸从他怀里窜出去,低低应了一声,便快快地迈着金莲小步,溜了。

待她下楼的声音听不见了,李言瑾才走到门前将锁栓扣好,又往耳朵里塞了两团棉花,盘腿上床上,闭着眼打坐似地想。

昨晚他从城里出来,避开官道抄近路跑了一整夜外加个半天,差点没把那风驰云走的宝贝初云给跑伤了,不过可喜的是,他竟赶在了元翊他们前头。

齐翠翠是个好姑娘,李言瑾原打算好好调戏一番,没想只看她一眼,她便全招了。

姑娘说,从昨日下午到现在,打洛阳来经过此处的就只有李言瑾。如今客栈里住了四个屋,均是两三天以前来的,没有新进,而后又把那些人的姓名年纪相貌给一一交代了。

李言瑾问完,便让那姑娘给他听着,若是有人投宿,无论何时,都务必来知会他一声。他寻思这山石砂土的露宿即危险又难捱,此处如掌柜所言,再无其他客栈,所以他们若途径此地,必定要来泊上一晚。

……整整两日未合眼,李言瑾终于沉沉睡了过去。

李言瑾醒来时已是第二日大早,睁眼躺在床上听了会儿雨霁初晴的嘀嗒声,窗头喜鹊的啾鸣声,他一个激灵从床上弹下来,胡乱收拾一把便冲下楼找到齐翠翠。

齐翠翠正挽着袖子坐在屋檐下往一只碗里剥毛豆,见李言瑾过来,别过脸不理他。李言瑾腆着脸在一旁坐下,照着她的样子帮起活儿来。

“王公子,你这是做什么!”齐翠翠惊叫起来。

“拍你马屁。”李言瑾弯着眼笑答道。

“公子昨日把我骗出门,任怎么敲都没个应声,今儿心地又爽了,还说什么拍我马屁!”

李言瑾暗叫不好,他这才想起自己昨日睡沉过去,完全忘了这丫头,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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