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部分 (第1/4页)

堪入耳的声音总搅得李言瑾心乱如麻。

狱卒打人总是由着心情,说不准刚捧着饭碗一棒子就挥过来了。他们自不敢打李言瑾,只随意挑了那六人,照着头上一顿狠敲。他们既是魏其颛旧识,均过了知非之年,却仍能硬着脖子生生接下。狱卒自觉无聊,也便离去。

“几位没事吧?”李言瑾问。

“压根儿不妨事。想到魏大人的孙子尚在人世且正全力营救殿下,这点小伤又算什么?到时候虽不指望他们几个从文的,但咱几个练武的还能起些作用,里应外合,杀他个措手不及。”前骑射将军赵檀胡乱逞着口舌之快,好像已经商量好明日出逃般地放声大笑。李言瑾亦受其感染,不禁莞尔。

“实在失礼,扰了各位白日梦的雅致。八弟打算如何里应外合,六哥我倒是愿闻其详。”

李言瑾循声望去,却没见着人,但听那嗓音,已绷紧了神经端出个不羁的神情。长廊那头这才走出个人来,生得如此防不胜防的,正是李言秉。

“哪儿那么多计略谋策,不就是图个乐呵?六哥煞费苦心把我放这儿,无非是陪诸位伯伯聊聊天不是?”李言瑾双目灼灼地盯着来人,却给个抱膝坐着的姿势泄了心中不安。

“伯伯!”李言秉扑哧一声喷笑出口,“父皇最头痛的便是你这不懂礼数的老八,如今他老人家也算能安心归位了。”

“李言秉,你这弑君弑父的兔崽子!”高煜涨红了脸怒骂道。

“人还没死呢。”李言秉冷瞥他一眼,如释雪光,“八弟,我也不同你鬼扯,看看你这才几天便瘦了一圈,还是早些交出东西来罢。”

“保我不死么?”

李言秉没答话。

李言瑾叹息地摊摊手,忽动了气似的骂道:“我有病啊!东西给你好让你安心除掉我?”

李言秉笑了笑:“那就让你生不如死到求我杀你好了。”

两个狱卒合力推进来一架好几人高上了红锈的铁车,底座四周整列着削尖头的铁棒,中心应是人站的处所,竖了根满是规则小突起的铁棍到顶,一道粗壮的铁框直直立着,凹凸不平地露出打了绳结的钩子。顶上扣的是几条干硬的粗麻绳,另一端暂且松垮地绑了大石头,随意落在底座上。

李言瑾吸了口凉气。虽不知这笨重的东西是管什么用的,但宫中私藏的害人器具花样翻新,随便挑一项都能把人整得魂飞魄裂半死不活。

“这东西因没个巧劲儿,已没多少人使了。不过既然要招呼八弟,你六嫂还是以为该请它出来,到底温柔些……八弟可知我为何要让独独让你呆在这间牢房里?”李言秉将手里的牢门钥匙抛给一旁的狱卒,狱卒弓着腰接过,打开了门,退到一边候着。

李言瑾经他这么一说,自然想到了,额上滚下汗珠子来。

“就你,刚刚说要和顺子里应外合来着的。你出来。”李言秉朝方才说话的赵檀勾了勾手指。

赵檀颤着纠结的脏胡须哼了一身,挺着伤痕累累的胸膛走了出去。

李言秉无视周围的谩骂声,满意地笑道:“光说不练假把式,为给八弟讲明白这宝贝的好处,老爷子,您站上去可好?”

几个狱卒蜂拥而上,嘴里发着狠力,按着人就往那铁车上蹭。

李言瑾的心思全给他六哥看个通透,他就要在李言瑾面前,一个一个折磨死他们。

赵檀被双手反剪地吊着升上了两丈高的顶端,见大伙儿抬头望得好好的,李言秉突一发狠地打了个响指,拉着绳子的狱卒集体松手,上面的人笔直坠下来,在离地一尺半的地方绳子陡然绷直,咯嗒一声,该是手骨脱臼了。

赵檀痛得咬出血来,仍睁开满是汗水的眼皮狠狠盯着李言秉。

所有人心里都明白,赵大人这回死得该将有多惨。

“八弟可有看清楚了?不过这用法是你六嫂临时想出来玩儿的罢。你瞧瞧那上头林林总总的机括,各有各的用处。”

赵将军再度给升了上去,被固定住,李言秉披挂上阵,启动了最上端的一个机括。其中连发出登山钩般连着绳子的铁器,头部极快地插进肉里。绳子另一端是打了密密麻麻孔眼的磁石小球,刚飞出来便如齿轮般贴合地黏上了带着突起的铁棍,不知受了何等引力,正一点一点地朝下爬。满是倒钩的凶器在他体内刮出一条条肉糊来。

李言瑾只记得那日晚些时候,李言秉着人将挂着人干儿的尸首的刑车时对他说:“不知八弟若是变成这个样子,元大人可还嫌弃你?”

作者有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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