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部分 (第1/4页)

他盯着奚吾:“如今我甚么都不瞒你,咱们便照先前说好的,你帮我解毒,我带你去京里见叔叔,事后决计不为难你。下次再见,你我各凭本事,再拼个你死我活好了。”

奚吾点点头,正色道:“便是如此。只我还有几个条件——第一,解毒一事上,你必须全听我的,不然这毒解不了,其中必有大苦,你不忍也得忍;第二,丰水镇张裁缝家还有师叔祖一个包裹留下,你找个老妇人为我取过来;第三,你找人为我易容,我要跟在你身边上京,九王有疑,由你去想法子遮掩;第四,我上京一事,先不要告诉子文。”

平安郎的表情忽然变得很古怪:“前三条都没甚问题,只第四条,你确定不会后悔?”

“为甚么要后悔?子文在京中只怕到处是敌,我不想给他惹麻烦。”

平安郎嘴角微微勾起,便那样柔柔软软地笑了:“好体贴的先生,我答应你。”

待平安郎钻出马车去布置那些事的时候,奚吾才松了一口气,软软地靠坐在车壁上。他做梦也想不到会有与平安郎联手的一日,此人狡猾多疑心狠手辣,此番虽求到了自家头上,不得不低头,谁知哪一日他会忽然翻脸不认?

先前强自压下去的眩晕感又涌了上来,这迷药下得很重,幸好两年来一直在李继周的药圃中忙碌,那些个迷花毒草的味道闻得多了,颇能抵抗一时,又晓得怎样用金针排毒,不然自家早落入平安郎的彀中,只能听其命行事。

如今虽暂时身安,洪景与李继周情况如何还是吉凶未卜,九王对子文究竟有什么阴谋也不晓得,此番若当真能深入虎穴,或许便能帮些甚么。

不晓得平安郎几时学来的本事,竟亲自动手将奚吾扮作个已近中年的潦倒书生,一张脸涂得蜡黄,嘴角眼梢用胶调着铅粉堆出了许多皱纹,又染白了鬓发,居然也像模像样。后来与九王府其他几辆马车会合时,只说他叫薛江,是个调香师,一手好本领却郁郁不得志,此番被他发现了,免不了要带去京里与九王献献宝。

那些人都晓得这王选是九王心头肉,别说弄一个调香师进府,就是弄几百个只怕也由得他,何况这薛江调香手段着实高明,只凭一块香药、几炷艾炙

34、交易 。。。

便治好了一名副将多年的风热咳嗽,便纷纷对奚吾另眼相看起来,野宿与他一顶单独的小账,住店与他一间单独的客房,平日里更是每多照顾,要什么香药,转眼就能采买得到。

这却大大方便了奚吾给平安郎解毒。

奚吾问过平安郎几次,究竟九王派这许多人到利州、夔州二路来做什么,那几辆马车中又藏了甚么?平安郎先是只管把话岔开去,后来便不耐烦地发作起来。这般暴躁却不像平安郎素日的性子,若说是米囊花的作用,却也不尽然,倒似乎是心中藏着无数心事难解的模样。

这般行行走走,很快便到了汴梁城外,九王府的车队在城郊便散开了,其他几辆马车分自不同的方向进程,只平安郎一个领着奚吾,直奔汴梁城北的九王府而去。

汴梁城当真繁华,街上摩肩接踵人山人海,店铺鳞次栉比,挑担推车的络绎不绝,端的是热闹非常,正中的官道上却清净得很,没半个百姓敢走上去,只零星过几辆华丽的马车,或飞快跑过一队高头骏马,看来不是皇亲,也是国戚。

奚吾晓得厉害,不敢抬头,只苦苦跟着平安郎,在这盛夏时节只累得一身大汗,脸上的妆容都有些挂不住了,只好拼命低头匆匆赶路。匆忙间,却一头撞上了个垂头丧气的书生,那人被撞得险些跌倒,嘴里嘟嘟囔囔乱骂道:“赶着拣孝帽子去么?只管乱钻!”

奚吾忙着赔不是,那人还是不依不饶地揪着他衫子骂,眼瞅着平安郎便走得远了,急得奚吾不住作揖,正乱糟糟没做手脚处,忽听旁边有人轻声喊:“快看!今日小郡主又出来骑马了!”

周遭的人便尽数裹成一团,拥到官道旁去看小郡主,那人也一骨碌爬起来跑过去看,再不理会奚吾如何。

奚吾好容易脱了身,生怕抹去了脸上的易容,只虚虚擦了擦额汗,便朝平安郎走去的方向张望。

那边尽是人头攒动,黑鸦鸦一片,全朝着一个所在。

那里有两匹马并辔徐行,一高一矮,一红一白,俱是难得的良马,马上之人一个娇艳如花青春年少,一个秀面朱唇乌发如瀑,端得是一对璧人,怎不令人艳羡!

奚吾一眼望过去,却呆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巴州现在叫巴中市,在当时属利州路,恭州现在叫重庆,当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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