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部分 (第1/4页)

小然,你说,我这是何苦?

小然,你说,在一个王朝末期,做一个昏君,会不会比较幸福?

小然,陪陪我,好么?

我不怪你,我怪我自己,错的是我。君浩然向后靠在那人身上,说,南修,我也是害了你的人。只是你放心,上天入地,火海刀山,无论哪里,我都随着你。

那天的天空一直是灰蒙蒙的,没有半丝阳光。就是预先知道,即使没有太阳,这一天的皇城,也必定燎亮。

君浩然没想到的是,殿前百官之首的竟不是长兄,而是谢丞相。

那老者悠悠地说,想不到追求了大半辈子地权力,最后还是为他人作嫁衣裳。可人总是有个底限,底限之上,可以不择手段,底限之下,万不能为。况已有女不肖,只望自己这临终一行,免去女儿罪孽。

南修身穿杏黄色锦绣龙袍,金色丝线绣的龙纹殿前看来异常耀眼,唇角带笑神色怡然,就像他九年前初登基时一样。

离开勤政殿后,他们便进了御花园。那里已经没什么人,宫女太监都走的差不多了,只有李公公还跟着二人,寸步不离。

南修忽然说,小然,我这还有些贡酒,还是去年未央城有名的酿酒之家醉仙居送来的,名叫醉花阴,你应该还没尝过,今日,我们就痛饮了它,可好?

君浩然含笑接酒。

他早令东儿带君麒宣和君家祖传的银枪去西蜀投奔君家分家,也遣散了凤炎王府的一干人等,已是了无牵挂的跟在南修身边,看他从容习字下棋遣返宫人,偶尔觉得,他们不是在为破灭做最后的打算,而是过着那种很久很久以前的悠闲的日子。偶尔也会想起最后离开临潼时的情景,他对戚梓墨说,我已经不能和你走了,我已注定与这破败的王朝共存亡。他与那人一直有缘无份,离开临潼时,就是那些许的缘,也尽了。

南修是家人,和母亲长兄嫂嫂一样的家人,从来不曾改变。他不会再留自己的家人独自在面对痛苦了,很久以前他已经决定,所以他愿意接受应有的结果,愿意随着皇城灭亡。

他们举杯对饮,南修说,小然,你知道么,我一直有一个梦想,就是与你一起云游四海,将我大越河山看遍,如今,这愿望是没有机会实现了。

君浩然笑笑,道,江山不变,南修若想,来世浩然定当奉陪。

哈哈,江山不变!是啊,江山不变,即便国破,山河仍在,谁家天下,又哪能左右这大好景色?我又何必一味为这破败的王朝哀伤,何不为那将起的盛世欢呼?小然,你的安慰,句句是刀。

南修,你知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懂的,可是小然,怎么说我也不是昏君,你这番话,不是找罚?

君浩然微微一愣,随后笑道,臣先干一杯,愿以酒领罪。

领罪。

是罪,还是醉?

当然是醉,醉了好,醉了就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担心。

君浩然身子晃了晃,眼前黄色的身影开始模糊,心下好奇着怎么今日醉的这么快,隐约中,耳边却响起那人的声音。

小然,你说的没错,国破山河在,可即使如此,我不甘之心,难休!

只是你不同,你没必要陪我为一个名号殉葬,你本不该!你若真的随我去了,黄泉之下,我怎么向君伯伯交代?我答应他要好好照顾你,要让你活下去。现在,我想你答应我,活下去,然后,这曾经名为大越的河山,替我去看。

他只觉得大脑昏沉沉的,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

有人抱起他,冰凉的液体落在颈子上,他想起来,身体却好象不是自己的,怎么都起不来。

他听到南修说,小然,你走,走,离开这吃人的牢笼,去到你该去的地方,代我,将这曾经的大越河山看遍!

可他不想走,他想伸手拉住南修的衣角,他想告诉南修,他不走,哪里都不去。

这皇城里有他的全部,皇城没了,他便随他去。从他第一次登上大殿以臣子的身份向他下跪时,他就决定要与这大越朝共存亡。他想告诉南修,那句城在臣在城破臣亡永远有效,所以他不走,哪里都不去。

但是他没有力气,他连伸出手的力气都没有,南修在他耳边说,答应我,答应我,这你我拼命守护的河山,替我去看!答应我,答应我好不好?

他咬着唇,眼泪不争气的往下掉,他摇头,他不想去看,没有父母没有兄嫂没有南修的河山,不是他的河山。

南修跪在他面前,抱着他,紧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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