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部分 (第1/4页)

过了几日,血脉畅通,穴道自然解开了,他仍然装作不能动弹的样子,任由那两人喂他饭食,夜半却用牙咬断了绳索,翻窗而走,看星辨向,竟朝着山里走了去。

沈梦塞在他怀里的那张黄纸,他看也不曾看过,便揉碎了扔在脚下,与那条断绳堆在一处。

只是那桃源一般的所在,如今已是一片焦土。

他仍记得阿谌倒下的地方,他踏着房椽的痕迹走过去,赤手空拳的挖了许久,却只是死土。

何燕常在星光之下怔了许久,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他以为他会难受,可他没有。

他只觉得心里空空的,好似梦醒了一般,竟然恍惚起来。

他突然害怕了起来。

那时得知罗铁生的死讯之後,彷佛也是这般滋味。好像整个人都悬在云端的一般,就连自己心里究竟想些什麽,也只是云雾一般,看不真切。

他在那空地之上坐了半宿,也不知怎的,便突然想起阿谌说过的那人来了。

沈梦杀了黄谌,必然以为从此世上无人可解此毒。

何燕常突然冷笑了起来,他想,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难道一个人,我还寻不到麽?

只是鸾鹫山如此之大,他竟然险些迷路。骆钢背着药篓,在山里遇到他时,也不知为何多看了他两眼,何燕常心里一动,便问他,“你不似山人,独身一个,在这里做什麽?”

骆钢却不答他话,端详他片刻,才说:“你是圣天教教主麽?”

何燕常那时当真吃了一惊,骆钢後来才同他说,当年黄谌留在我这里修习医术,房里便挂了你的画像,他倒是真心敬仰你,早晚都上香祝告,求你身体康健,万事如意。

只是那时毕竟不知,警惕之心油然而生。骆钢见他狼狈,满面的风尘,心生恻隐,又因着黄谌的缘故,对这圣天教教主爱屋及乌,便说:“在下姓骆,若蒙教主不弃,请至小居稍憩。”

何燕常怔了一下,竟然模模糊糊的想起黄谌曾在他耳边的叹息。

只因他为情爱所伤,一片柔肠,早已化作寒钢一般。所以改名叫做骆钢。

何燕常终於仔细的看了他两眼,轻声道:“原来你便是妙手石香。”

一 中

骆钢笑笑,说:“何教主见笑了,什麽妙手石香,不过是当年江湖人随口一说的话罢了。”

何燕常走到他面前,低声的说道:“你是叫做骆钢是麽?我记得阿谌似乎这麽同我说过。”

骆钢乍一听到那个名字,似乎还有些回不过神来,半晌才道:“哦,是,我叫骆钢。”

“阿谌已死,我身中异毒,无人可解,因此前来相求。”何燕常在他面前半跪下来,轻声说道:“求你帮我解毒。”

骆钢有些慌了手脚,匆忙的把他扶了起来,何燕常纹丝不动,仰头看他。

骆钢神情复杂的看着他,叹息一声,半晌才说:“不是我不救。何教主,或许你不知,我一双手擅使石针,当年在江湖,也算是数得上得人物。”

何燕常微微一笑,说:“怎麽不知?当年江湖人都曾盛传,宁要石香一诺,不求黄金万两。”

骆钢有些不好意思似的,说:“我那时年纪正轻,若不是有了极大的变故,也不会退出江湖,隐居於此。”

何燕常心里微微一沉,突然觉出不妙来。

骆钢把手伸到他面前,给他看手腕上的伤痕,声音里仍有些颤抖,说道:“当年有人用计害我,然後挑断我手筋,逼我远走江湖。我至今拿针,仍是不稳,何教主,你看我这一双手,你敢教我下针与你医治麽?”

何燕常看了一眼,只见那手腕之上疤痕累累,甚是骇人,心中只觉得怪异。想,他一代名医,若要去除这样几条疤痕,应当也不是难事,正诧异之际,只是看他目中慢慢生出恨意来,双手悬在半空,仍在微微颤抖,似乎不能克制的一般,想起阿谌说过的话,心里轻叹,想,害他之人,必是令他一片柔肠,都转作寒钢之人。

便笑了,说:“怎麽不敢?试也不敢一试,那我便枉做了圣天教的教主。”

骆钢定晴看他许久,终於吐了口气,说道:“好,何教主,承蒙您看得起。在下便斗胆一试。”

骆钢带他回去山居,又替他细细的看过,起初并不肯告诉他怎样,留他住了几日,才终於说道:“这一剂毒却配得神妙,只怕一时片刻,却是难以解得。我有一个文解,一个武解,不知何教主心下如何?”

何燕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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