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 (第1/4页)

王涵在后头儿又打个喷嚏,紫陌忙领了他往后厢走:“爷,他是个哥儿,这衣裳……”

“穿你的。”

“可爷,奴才的都是粗货,这王公子看来失富贵人家,咱……”紫陌嘿嘿笑着。

“找爷的给他。”黄三爷正头疼这群女人,猛地想到甚麽,瞪他一眼,“甚麽意思,爷的奴才怎麽是穿粗货啦?”

那头儿紫陌小斋早领着王涵走了,黄三爷一脚踢在椅子上,也不知该冲谁撒火。

王府早翻了天,见儿子回来了,一屋子人都涌上来,老太太抱着王涵扯着嗓子心肝肉儿的喊,后头一群大夫人二姨妈三姑婆四表姐的陪着哭得眼泪哗哗的。

黄三爷叫她们吵得连连皱眉,横竖人送到了,胡乱拱个手就想走,却听得堂上有人喊了一声:“公子留步。”

黄三爷回头一瞅,堂上端坐的老爷子正迎过来,额际花发,双目清朗:“公子留步。”

黄三爷也只得住了步子:“想是王老爷了。”

“公子客气。”王老爷叹口气,“犬子顽劣,幸得公子出手相救,大恩大德……”

黄三爷皱着眉头摆摆手:“老人家客气,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天幸贵府公子福源广泽,如今平安就好。想来府上也有些个要操劳的,在下就不叨扰了。”

“公子留步,公子留步。”那老太太也算回过神来,“公子救了我家这个宝贝,就是王家的大恩人,恳请恩公在寒舍稍留几日,备下薄酒致意,望恩公万末推辞。”

黄三爷忙回了礼:“老寿星严重,在下后生小子,怎敢?”

“要的要的,定是要的。”那一群女子也涌上来,紫陌在后头低低咳嗽了一声。黄三爷心里一叹,罢了,不就是吃点儿喝点儿再住一晚麽?看这王府也很是气派,将就一下也成。

席间无非觥俦交错,言谈相欢。黄三爷久不在家,此间倒是觉得和乐融融,不免多吃了几杯。罢了筵觉着有些上脸,回房洁面罢了,却又睡不严实,索性起身到院里坐坐。

王府雅致,院里种了些兰麝馨素,倒还和着黄三爷的脾气秉性。

云月逐戏,风起含芳,花影交错,不免叫人情迷。

黄三爷坐着想着,这江南也待得差不多了。本想再住些时日,可救了人,就没多大意思了。何况芍药院那些妮子说的,也叫黄三爷心里不痛快。

这王家在江南一带也算殷实富足,地方上颇有声名。祖上中过榜眼,外放过巡抚,后辞官办学,一门都是圣贤。后来得罪了权贵,迁至江南也有三代了。王老爷是个举子,后屡试不第,也就淡了这份心思,置些田产,作些买卖,闲时陪着老母与几位夫人过些逍遥日子。可惜子孙不旺,前头儿几个都是千金,好容易老来得子,自是娇惯些。这个七公子念书不成器,偏会伙着其他纨绔遛马打雀。老子说他几句,老祖宗却当心头肉儿的疼着护着,越发宠得没上没下。大些了越发闹腾,银子流水似的花出去。隔三茬五上酒楼吃酒,三杯黄汤下肚就去赌场,输了千儿八百的也不心疼。这些年更是舔了些公子习气,花钱买粉头乐呵,把老爷子气得不成。

黄三爷边想边摇头,今儿究竟救了个甚麽玩意儿嘛,唉。却又一想,自个儿这不是五十步笑百步麽?也就自嘲一回子罢了,

起身回房,寻思着这个王府是住不得了,明儿清早就走。礼数甚麽的,也就罢了。这麽想着,眼角却瞅见个黑影晃过对院墙根。黄三爷心里一动,抬腿走了一步,就又住了。闲事莫管,闲事莫管。

刚回房要合上门,对院转角就听见个响动,甚麽物件摔了,叮当作响。黄三爷凝神一听,似是珠玉之类。莫非招贼了?

就又一笑,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夜不早了,且睡且睡!这一响动,外头家丁护院的早嚷着“有贼”,隐隐的火光往这儿来了,自个儿又何必惹事上身。

刚躺下一阵,外头火光起了,想是护院先往对院查验,虽是压低了声音,可脚步声,交谈声,还是有些恼人的。

黄三爷翻个身,心里有些不悦,正欲起身推窗叫他们往远处走些,却听见窗户轻轻开了,有甚麽先扔进来,随后有人的呼吸传入耳中。

借着床侧一支小烛,黄三爷看清了来人,不由愣了。这人却一压嘴唇,连连摇手。外头护院已查过此处,少时上前扣门。

黄三爷定定神:“何事?”

“叨扰了黄公子小的们惶恐,只情非得以,望公子见谅。”

“也没甚麽。只入夜了,贵府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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