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部分 (第1/4页)

命的目的。为了目的,生命可以剥夺,尊严可以践踏,良知可以出卖,爱情可以背叛,亲情可以割绝,友情可以抛弃,幸福、欢乐,统统都可以不要。这是一种什么力量,紧紧地抓住每一个人,

将他送进万劫不复的厄运中,让他一生都在搏斗中渡过,吃了人,并最终被别人吃。

慈禧生下同治的房间,面积不大,陈设也简单,色彩沉闷压抑。王小波曾有一段精彩的文字,说西太后其实也和其他的老妪一样

,皮肤松弛、满脸皱纹。她之所以被尊为西太后,尊为老佛爷,是因为几十年前,一个作皇帝的男人,将一根刚射过精的疲软的**从她两腿之间抽出来。而她后来就因此生了一个儿子出来,这个儿子又作了皇帝。是非成败原来缘此一“射”,想来也让人不胜唏嘘。她被皇帝操了一回,并因此生了儿子,儿子又作的皇帝,她就平步青云,位极人伦,坐在肃静庄严的宫殿上,呼风唤雨,生杀予夺,为所欲为地吃人。

如果她当初没有被皇帝操,或者操了不生儿子,或者生下的儿子当不了皇帝,那她的命运,就可能是被别人打入冷宫,被别人吃。贾元春说,宫中是“不得见人的去处”,她还算皇帝宠幸的贵妃,还觉得苦不堪言,那些一生都被冷落,在冷宫中年华虚渡、红颜空老的妃子,一生的苦处又有谁去体会!宫墙阴森,宫闱沉重,在狭小的房间里,日日夜夜,真是叫人怎么熬过来的。据说很多妃子终生不得碰男人,就和太监好上了。奈何太监没有家伙,于是弄些石祖、玉祖、铜祖之类的器具来,乱捅一通,聊胜于无。表面上排山倒海的权势、雷霆一般的威严,暗地里埋藏有多少罪恶!宁荣二府,除了门口的石狮子,再没有干净的了。

诺大一个紫禁城,只怕连门口的狮子都不见得干净。

颐和园是挪用海军军费建造的,挖了昆明湖,堆了万寿山,目的是为了给那个被皇帝操了一回的老女人庆祝生日。日本的舰队来了,巧夺天工的石舫并不能开到渤海湾去打仗,于是有甲午之辱。那些亭台楼阁,那些弱柳绿荷,那些碧水回廊,“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圆明园的断壁残垣,大水法的断柱碎石,草木荒芜的山坡,自然法则就是力量的斗争。无数股力量纠集、对峙、对抗、征服、毁灭。管你什么“万圆之圆”,能拿的拿走,能砸的砸碎,拿不走砸不碎的一把火烧掉。长城,我们民族引以为傲的长城,多少征夫的血肉性命,多少离妇的离别之恨、相思之苦。不惜工本地筑成这样一道城墙,是为了抵抗北方游牧民族的侵扰。侵略、征服、掠夺、杀戮,这是人类最本质的特性。人类最顶尖的智慧,先用来制造杀人的武器。一个国家的头等大事,就是军队建设。对于个体而言,生命没有了,争取的东西还有什么意义?对于群体而言,为了作为整体的群体能够得到更多的东西,群体中的一部分人必须付出生命为代价,去侵略、去征服、去杀戮。承认也罢,不承认也罢,这是造物主造物之外给予万物的原罪。这种原罪,永远都诱导人类走向一条自我毁灭的不归路。

不管怎么说,紫禁城、颐和园、长城都是祖先留给我们的物化的标的。这种标的饱含思想、饱含文化、饱含智慧、饱含才华、饱含情感。它们会激发人们去思考、去探索。它们是一组物化的符号,启发人们去诠释它们所包含的信息。不管它们耗费了多少财力、人力和物力,它们毕竟完好无损地保存了下来。一个四五百年的王朝,头一百五十年积累了巨大的物质财富和精神财富,后二三百年就逐渐消耗掉。无数的蛀虫将大厦一点一点地蛀空,辉煌壮丽的大厦渐渐黯然失色,风雨飘摇。最后一场疾风骤雨的战争,将王朝的一切物质财富和精神财富在一夜之间毁灭。人们又在一空二白、满目疮痍的白地上建立一个新的王朝。如此周而复始,整个社会和文明就原地踏步,停滞不前。

几千年过去了,亿万人辛勤地劳作过的土地上还是所剩无几。这就是我们的文化、我们的文明、我们的传统:吃人,或者被人吃掉。

北京的秋夜特别凉爽。吃过晚饭,我和秦伟肩并着肩,在笔直的大街上慢慢地散步。树木的叶子还没有落尽,不过早泛黄了,

地上也铺满了密密麻麻的一层落叶。华美的街灯和霓虹交相辉映,街上是流水一般的车辆和行人。这样一个都市的夜晚,

发生着多少故事。夜色如此神秘,如此美丽,如此静谧。我的灵魂属于黑夜,唯有在黑夜里,我的心灵才会如此平静,才会像黑暗里的蝙蝠和飞蛾,展开翅膀自由地飞翔。

在中国,北京的位置真是别的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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