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 (第1/4页)

即使站在他面前,拉斐希尔的目光总会越过他,凝望遥远的天际。他知道拉斐希尔身上一直背负着来自贵族家族的诅咒,但他无从得知这诅咒究竟给拉斐希尔带来怎样的伤害。

头靠在玻璃上,圣渥拉尔无奈的低叹:

“什么时候,拉斐希尔,我才能真正成为你心目中的家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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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钱打发车夫到附近的餐厅大吃一顿,拉斐希尔并没有走进图书馆。他离开了图书馆,朝泰晤士河的方向走去。

天气有些冷,迷蒙雾中,路人寂寞清冷的容颜忽隐忽现,他们漂移于灰色冰冷的建筑暗流中,沿着各自孤独的方向。经过路边的一间小教堂,人们正纷纷走入里面举行弥撒,拉斐希尔伫立在教堂门口,静静看着古旧驳啄的教堂渐渐喧哗。教堂的钟声打响了,青青的灰、苍苍的白。尖顶上的十字架直指向苍穹,尘世中的人类黑色的罪恶沉淀着,结成了痂,影子般绝望的拖在地表上。

他不喜欢教堂,尽管记忆中美丽绝伦的母亲是虔诚的教徒。如果上帝真的存在,那为何他从来听不见母亲哀恸尖利的呼喊呢?

对于母亲的记忆很模糊,在那个阴暗的家族里他们能见面独处的机会并不多,即使是出逃的那一晚,母亲慌张惊怕又兴奋难抑的模样,也让后来树林的黑暗所取代。

与母亲和侍女走失,一个人站在树林里,他听着风呼喊着远方的柔肠,听着树叶在撕扯着彼此的哀伤,听着自己的心迷失在一望无际的树林中找不到方向。那时他不断环视着四周几乎一样的树林,天色越来越黑,弯月悬在苍白干枯的树梢,他的衣襟被越来越凄凉的风吹起再落下,没有一点鲜活的迹象。

死寂的树林找不到小路,只有低矮的花草遮蔽他的视线,他细嫩弱小的双手因为要去拨开那些植物而被荆棘弄的满是血痕,心中的虚无在蔓延着,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逃出这个困境。这里的一切压抑了逃出城堡时所有亢奋的情绪,他甚至无法因为走投无路而歇斯底里的叫喊。

然后,他初次见面的父亲找到了他。

真可惜,他的父亲居然是个本性懦弱的男人,在母亲的思想触及死亡的边界时,他没有再跟随,而是聪明的躲开了灾难,将她独自抛在凄冷的城堡里继续痛苦的与绝望搏斗。这个男人以他商人的透彻和狡猾远远离开了母亲,并在日后以宿命论的浪漫,感叹他和母亲的相遇是由那古老的不幸女神主宰,惋惜她也许再也不能绽开那令天地失色的笑靥。

而自己,对于母亲家族最后的记忆,是那个不知名侍女鲜红抑郁的血。那晚月光皎洁,照在那些苍白的枯木上显得格外明亮,当死神之镰悬在那名侍女的头顶,嘎然落下时,当他脚下侍女的血流淌而过时,他感受到来自那个家族最后一股罪恶的温暖。

母亲的悲剧并没有给他太深刻的恨意,毕竟她的命运来自她错误交与的爱情,和温室花朵造就的天真与软弱,否则怎么不见自己成为第二个夏蕾亚?现在的生活没什么不好,不知道母亲的死活也无什么所谓,生命的保障他应有尽有,当他离开了那座城堡时过往一切都已化为灰烬,烟消云散。

冷冷的看了眼教堂塔顶的大钟,他转身准备离开。一道强硬的力道在他转身的一霎那拽住了他的手臂,让他不得不随着那力道旋回身子,意外的对上了一张英俊得嚣张的笑脸。

“拉斐希尔,我们又见面了。” 诺德亚飞快的在他的唇上啄了一下。

拉斐希尔捂住自己的唇,“我没有允许你做这样的事情。”

“得到允许才去做一件事情不是我的习惯。”

拉斐希尔冷冷的打量眼前不讲理的男人,眼角瞥见不远处一个衣着华丽的年轻女子正偷偷窥视着他们,她枉然的装出不在乎的样子,但她的存在显得不合时宜。她停在诺德利维的身后,极力克制着自己,像沉默的雕像一样纹丝不动,不断的看着路上来来往往的马车,直到诺德亚回头朝她摆摆手,她才失望的消失在街的尽头。

“为什么你要找上我?”他问这个张狂的男人,但并不期待得到一个讲理的答案。“我几乎看到无数的少女站在你的身后为你发出战栗的真诚和爱慕。”

诺德亚笑了,一双漆黑的眼再次飘入三分邪气。

“这只是一场你情我愿的游戏,你为什么认为它们真诚?”

“是的。或许该有人规劝那些美丽的小姐,残忍的告诉她们:你在宴会上见过的那个英俊神秘、穿着精美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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