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 (第1/4页)

等意识到似乎应该问另一句会更好的时候,崔枭倒是很爽快地就说出答案,“如果你心里还记挂着有一个人在彼方等你的话,只要小命没翘,那脚啊,就跟自己有意识一样,不回到那个人所在的地方,是不会生根安分的。”

意料中的答案,听起来却意外地揪心,兴许是小时候每晚都会看见父亲总坐在庭院前,拿着一本很俗套的爱情小说心不在焉地翻着,脸永远面对一个方向。他至今仍替李原卿不值,“可是,十年的路也未免太长了点,要我是父亲绝对不会有那耐心。”

“兔崽子,都这年头了你居然还不了解原卿?那人啊,倔地就跟头牛似的,要没有人拴着他迟早会撞死……”

崔枭趴在桌上哼了两哼,“当初我把他当成好哥们的时候,原卿他老爸就已经用看苍蝇一样的眼神赶我。我那时就想不干出点本事来,还真配不上李家的那条人中之龙。你看我多傻,连他老爸都看出怎么回事,明明脑子已经作出反应了,我他妈心里还当自己媳妇是好兄弟……”

第一次,姚乾宿听见了平日不是吼就是讽的语调里,带着难以琢磨的感情,“老子这辈子,后悔的事只有一件,没有早一点把李原卿的鼻子给栓起来。就算被撞伤也好,也比不上看着他一个人孤零零地被困在这里而不知所措那么疼。”

“……幸好还有我,不然你就等着回来看他带着老婆孩子,和乐融融地在街上跟你擦肩而过吧。”

“靠,个狗嘴吐不出象牙的兔崽子!滚回你该滚的地方去,别杵在这碍老子的眼,看见你我他妈就怄气。”

本想再贫两句,却看见趴在桌上的男人,已把自己的脑袋埋进了臂膀里,握紧的拳头在微微发抖。蓦然一个画面在脑海中闪过,身上有一半日本血统的父亲不管流言蜚语常年不变地穿着一身月白底色浅蓝穗花的浴衣,牵着尚处年幼的自己,在镇里新建不久的水泥马路上慢腾腾地走着。一个穿着派头十足,脸上戴着墨镜明摆一副“老子就是混黑社会”的男人,站在道路的拐角处。

父亲就这么面无表情地从那男人身边绕过,当自己好奇地回过头时,看见的便是一张泪流满面的脸,以及,一只在他手上留下一道疤痕的野猫,翻滚在热气蒸腾的水泥路上,被一辆小轿车一点一点地辗压成肉沫。他不能上前去救它,只因那只牵着自己的手,是那样的冰冷和用力,脆弱地让他不忍心也不敢挣脱。哒哒哒的木屐声和小生命在最后挣扎的惨叫声,以及一句变了音调的大吼“原卿——”,混淆成一个很微妙的烙印,深深地刻在尚未发育成熟的脑子里。过早地酝酿出一种事不关己的无情,还有对父亲与那个男人之间的感情所产生的惧意。

一刹那的恐慌,足以成为终生梦魇。

不经意抬眼,就见那个似乎打从自己有印象起就一直穿着异国服饰的男人,正静静地站在门外。眼底柔情无限,全数投往在那个偶显懦弱的男人身上。时过境迁,当初的晦涩绝望已变成黑白照片。姚乾宿怔怔地看着,忽感柳暗花明,擦了一把泪腺过于丰富的眼,瞳孔更显熠熠发亮。

他一直觉得李原卿是他身上的一把锁,保护着他同时也禁锢了他。本想一直就这么依恋于这种呵护下,但突然有一个人冒了出来,竟让他情不自禁地想把身上的枷锁解脱,跟着那人到达一块未知的地方,等他觉得那地方其实是片沼泽地,会越陷越深而想回去重新找回那把锁拴住自己时,这才发现,那把锁早已有了属于自己的钥匙。

也许,自己也是时候成为别人的钥匙了。

就算沉沦下去,至少还是有人陪着他的。

不会感到寂寞。

晨后,李宅内的某一间房屋里,一个20刚出头的年轻男人,蜷在被窝里抱着一团皱巴巴的衣物正睡地香甜。而衣服的主人正坐在旁边,时不时弯下腰去,轻啄那承满细碎阳光的清瘦的脸,一点一点地,由眉尖至嘴角边,伴随着细不可闻的低喃,“……我知道你喜欢我啊,反正……你总有一天要成为家猫的,可也得等我长大后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才行嘛……还有就是,我觉得你比我父亲骚包诶,老头说我父亲从来不主动勾引他的……”

而另一间房里的画面就显然没有上述的那么静谧和谐了。

“……崔枭,你快点进来,别老……在那打转……嗯……”

“哼,今儿我偏要把昨晚你揍晕老子的帐和积压了一晚的火给慢慢算清……”

………………

…………

“你他妈在那磨磨叽叽地烦不烦,快把腰板给我挺直了,不愿意插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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