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 (第1/4页)

林砚臣小幅度点头附和。

江扬眉毛一挑,缓缓放下筷子,双手一拍桌面而起:“反了你们了!”冷冷的目光扫过,真凶。凌寒嘴角肌肉抽动了两下,重新拈起那张纸掩住半边脸对林砚臣说:“咳……大猫发脾气了,咱还是乖乖去吧。”江扬“哼”了一声:“我迟早把小扬那家夥的名字改了。这是今年的工作重心,必须执行,立刻马上。”说著坐下继续吃他的老三样小炒。

林砚臣是老实人:“谢谢长官。”

凌寒把通知塞进口袋:“谢他干什麽,把前几年的假期连本带息还来再说。”江扬佯装没听见:“师里不用操心,大局有程亦涵把著。飞豹团当年吃得太多太快,现在是消化期,已经拟定了一批重点培养的中层军官名单,让他们锻炼一下。”

“我要个副师长!”林砚臣举手,“苏朝宇!”

“来拿试试。”江扬霸气地一挥筷子,“随时欢迎打包带走。”林砚臣嘿嘿笑著,刚要接茬,就听见长官再发话:“别忘了逼某些人去复查,否则……”

凌寒扬眉而去:“没听见,我走了。”

林砚臣跳起来敬个军礼:“老大假期快乐。”

江扬挥手,然後霸占著林砚臣的办公桌继续吃小炒。那麽熟悉的味道,肯定还是当年的师傅,也许豆瓣酱都还是那个牌子。这些年的一点一滴浮上心头,江扬忽然觉得阳光温暖。啜一口姜汁,他看见少年的自己站在窗前紧锁眉头,刚打印好的剧本油墨喷香。

休假的准备期都是凌寒在操心,去哪儿玩儿,玩什麽,他比林砚臣更懂得其中的门道。林砚臣忙著交接一些重要的工作,程亦涵有时候过来帮著打点一下,很快,两人就议定了假期的重点目标:见家长。鉴於林砚臣害怕国安部长就像害怕江扬,他们决定从林家开始。林砚臣的原话是:“我妈已经知道了,也许我爸不支持,但是不反对。”

凌寒很快乐,基本上说服了自己忽视还有面对爸妈这个沮丧的事实,专心在选择交通工具上。其实他大可以用自己的权限订到最好的班机,但是,凌寒其实非常不喜欢坐飞机。这种世界上最安全的交通工具让他有深刻的习惯使然的不安全感。在离开国安部之前,基本上每次飞行的目的地都意味著一个词:危险。最让人受不了的是,偶尔飞回来的时候,狭窄的走廊里会躺著尸体,需要验明身份的犯罪分子,或者,他的同事。几十个小时之前可能还坐在身後的人,青年的中年的,他们互相为对方扣紧特制防弹服的暗扣,然後继续倒在座位上睡觉。有些人会被国旗覆盖,烈士林园里有他们小小的栖身之地。那时候的凌寒会强迫症似地出席每一场葬礼,买百合花,在墓碑面前回想起这个人的所有表情。

他时常觉得自己的身体适合做特工但心灵实在脆弱得不堪一击。消极情绪会让他恍然看见自己失误之後被击中,死亡。训练因此被干扰了,不得不说,人的主观意志非常强悍,轻而易举就可以改变事实。假如凌寒觉得自己无法背越过障碍,那麽他一定会中了魔咒似地狠狠撞在演习墙上。看著他从一个十岁的小孩子长大成人的蒋方少将终於在凌寒读大学那年对他进行了第一次彻底的心理干预,教他接受失去,接受死亡和无可挽回的错误。凌寒曾经问蒋方:“一个特工,居然害怕预见自己的死亡,是不是很不正常?”

“特工也是一个人。你太正常了,小寒,你了解一个正常人生老病死的规律。事物的终结只是一个状态,你现在不在状态。”蒋方请他喝茶,找了一家很私人的茶楼,温暖的隔间里,凌寒脱掉鞋子,把脚盘在坐席上。细细的藤垫蹭著他的皮肤,很快压出一条条红印子来,凌寒闭上眼睛听自己的呼吸。

“不过是一场旅行,到了目的地就要下车,自然而然。你留恋的,只是车上没看够的风景,害怕的是到站以後只剩沙漠。没关系,既然必须要下车,就下去走走,沙漠里并非一无所有。”

蒋方这几句话,凌寒一直记著。所以林砚臣问他想怎麽回家的时候,凌寒毫不犹豫地说:“火车!”林砚臣耸肩:“喂,要坐一天一夜,你别後悔。”凌寒忙著打包,根本没理会他。

林砚臣很高兴,凌寒同意和他一起回家。江扬给他们俩开了充足到奢侈的假期,林砚臣决定把信里的“小寒”实体化。并不是每个人都有江扬的勇气,能在几万人的基地里公开他和苏朝宇的恋情,尽管江元帅知道了之後也气得不行,但是木已成舟,只有替儿子善後一条路可以选。凌寒因此而畏手畏脚,江扬说出来,那是勇敢,如果他跟著也宣布自己和林砚臣是一对,那就是发烧。且不说这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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