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部分 (第1/4页)

“三哥……”颜音再也控制不住,把脸埋在颜亭肩上,泪水滚滚而落,“三哥,父皇……父皇驾崩了……”

“父皇?父皇是谁?”颜亭不解。

“是你的爹爹啊,三哥……是你的爹爹啊……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吗?”

“爹爹……”颜亭皱着眉头,努力思索了半晌,“爹爹……我好像记得,他不是早就过世了吗?”

“不是啊,三哥,不是的……”

“他还活着,为什么从来都不来看我?我做了什么事惹他生气了吗?”

听了这话,颜音大恸,哽咽着不能发声。

颜亭轻轻抚摸着颜音发髻,柔声安慰,“音儿不哭,音儿不哭……”

过了很久,颜亭喃喃自语,“爹爹……我依稀记得……小时候我生了病,在一个很黑很热,密不透风的屋子里,只有爹爹每天陪着我,他喂我喝莲子羹,很甜,但是里面又有苦苦的莲心,爹爹说这样才去火……”

“三哥……”颜音紧紧搂住颜亭肩膀,趴在颜亭背上,泪流满面。

“奇怪……明明已经想不起爹爹的样子了,可是……为什么心里这么难过……”颜亭说着,怔怔地,流下泪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一百六十九、天阶咫尺遇前尘

一辆车,一行人,疾驰在通向燕京的驿道上。

颜音坐在车上,频频挑帘张望,归心似箭。

这十年来,除了冬三月大雪封山时节,颜音与颜启昊每月音书不断。但去年冬天格外冷,今年春天也来得格外晚,算来已经有四个月没有颜启昊的消息了。先帝驾崩,新帝登基,照例总要乱上一阵子,一朝天子一朝臣,不知道父王会不会被波及?颜音想着,心中总觉得不安定,此时已经离燕京没两天路程了,但离燕京越近,颜音心中的不安就越强烈。

眼见着周围渐渐暗了下来,又到了该找宿头的时间。前面隐约灯火闪烁,一处小城遥遥在望。

一进城门,便是一处夜市,人流熙熙攘攘,好不热闹,各种食物的香味飘了过来,让人食指大动。

“音儿!咱们下车去尝尝!”颜亭牵了牵颜音的衣袖,满脸期待。

颜音点了点头,心中一酸,三哥忘记了以前的事情,忘记了父皇,所以没有悲伤,只有眼前那些看得见摸得着的惊喜,这个样子,看上去虽然让人心痛,但说不定反倒是一种福气……

这是一个卖渴水的小摊子。

摊主是夫妻两个,男的蹲在地上生火,女的在案前分装。

摊棚下面吊着一溜儿花梨木的水牌,写着各种渴水的名目和价格。

热的渴水一律用黑陶碗盛着,配一柄小木勺,冷的渴水是一色青白瓷细颈瓶,整整齐齐的码放着,显得干净清爽。

颜音抬眼便看到了“汤绽梅”三个字,心中一动,忙道,“我要一盏汤绽梅。”

“好咧!”那女子抬起头来应了一声,又问道,“另一位爷喝点什么?”

颜音见那女子三十多岁年纪,包着头帕,眉眼依稀有些熟悉,但也没有在意,只是转头问颜亭,“三哥,你要喝什么?”

颜亭仰着头,挨个去看那些水牌,嘴里还小声念着那上面的字,似乎难以决断。

颜音不由得有些感慨,在边陲深山住了十年,原本的天潢贵胄,几乎变成了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最近新巧流行的玩意儿全都没见过。记得以前,就算在燕京城,也没有这样精致的渴水摊子,更没有这么多名目的渴水。

见颜亭犹犹豫豫难以抉择,那女子便道,“听这位爷嗓子有点哑,想必是赶路上了火,不如喝点儿杨梅渴水,生津润喉的。”

颜亭点点头,应了一声好。

其实,颜亭的嗓子自那次受刑之后便坏了,十年来虽经调养,但说话声音还是微微带着点儿嘶哑。颜音心中黯然,却不说破。

那女子手脚麻利的取过一个青瓷瓶,在瓶中插了一根麦管,递给了颜亭。又用木勺取了汤绽梅,置在碗中,冲入了滚水。

颜音呆呆看着那些汤绽梅干枯的花蕾,在热水的滋润下缓缓舒展,静静绽放,终于成为盛放的白梅……思及往事,心中五味杂陈。

“音儿……”颜亭又曳了曳颜音的衣袖。

颜音这才回过神来,转头望去,却见颜亭不惯用麦管吸水,将那麦管头上咬扁了。

“不妨事,再换一根。”那女子递过来一根更为粗大结实的麦管。

那女子似乎是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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