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 (第1/4页)

他一出声,两个衙差立刻回过神来,约好了似的齐齐变了脸色。胆子大一点的那个犹在斟酌措辞,胆小一些的早已惊呼一声露了底:“这两位才是京城来的大官,那屋里头那位来问案的是谁?”

林旭和邵千钧的面色同时一凝——他们二人奉皇命前来,一路上马不停蹄,按说已是最快的速度了,还有谁会赶在他们前头?

“你们两个饭桶哟!本官不是吩咐了,没有本官的命令谁也不许同张家的人接触么?”严县令眼见坏了事,跺着脚气急败坏地骂起人来,硕大的肚皮跟着一颤一颤的,那架势像极了院子里扑棱着翅膀的老母鸡。

“可是……可是那位爷手里拿着御赐的腰牌,是朝中派来的钦差没错啊!”其中一个衙差有些委屈地小声道。

他话一出口,严广志顿时忘了继续责备,满脸惊诧地同几个手下面面相觑:林旭和邵千钧货真价实地摆在这里,哪还有第三个钦差?

别说是他,就连林旭也是一头雾水。这时候武将就显出好处来了,邵千钧第一个反应过来,眉头一皱,上前一步抓着那衙差的衣领道:“那人现在还在屋里?”其动作之快,潇洒利落,简单粗暴。

那人惧于他的威慑,生怕那对铁拳就要砸到自己身上,立刻点头如捣蒜。另一个衙差小心翼翼地在旁补充道:“那人天一亮便带着随从来了,还出示了自个的腰牌,真的是朝廷的人没错。奴才们记着今天有京里的大官要来,一见腰牌,便信以为真放了他进去。这不,眼下那人和他的木头脸随从还在屋里呢……”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见两位京城来的大人齐刷刷地抬脚进了屋,自家县太爷哭丧着脸,也跟在后头进去了,临进门时还不忘拿眼睛狠狠瞪了两个衙差一眼。

这京里来的另外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先一步赶到的三皇子赵慎。

其实旧屋子的隔音效果很不好,习武之人的耳力又比寻常人好上几分,赵慎在里面早已将外头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但他偏偏不愿亲自出去说个清楚,而是递给张家儿子一个眼神,示意他站在原地别动,自己则悠然地坐等外面的人进来说话。

邵千钧第一个进屋。他正欲冲进来抓住这个假冒朝廷命官干涉查案的人,一见到对方是宁王赵慎,脸上还没来得及褪去的愤怒生生僵在了那里,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那表情看起来煞是滑稽。林旭跟在他身后,抬眼见了赵慎也是大吃一惊,不过他的反应就从容得多,马上施施然朝赵慎下跪行礼,朗声道:“林旭不知是宁王亲自前来,多有失礼,还望王爷海涵,王爷千岁千千岁。”

邵千钧这才反应过来,忙换了一副郑重其事的表情跟着行了礼。严广志不明就里,但听见林旭喊眼前的华服青年为“宁王”,心里顿时突地一跳,也忙跟着一起跪下了。

张家儿子见赵慎年纪不大,原本以为他是哪位新近登科的年轻官员,心里还没有什么别的想法,随后见县太爷也跪下了,这才明白过来眼前的人真是个大官,顿时吓得腿一软也要往下跪。端坐在屋子里唯一一条太师椅上的赵慎轻轻身手一挡,阻止了张家儿子继续往下跪的趋势,又十分随意地冲跪了一地的几人淡淡道:“出门在外无需多礼。本王原本在江南踏春,惊闻二哥遇刺的噩耗,心里悲痛,辗转难眠,索性改了计划往丰县赶来,路上还从父皇那请了道旨,来协助林大人和邵将军查案。不请自来,惊扰到各位了。”

他虽这么说着,面上却没有一点抱歉的神色,从从容容朝一边的方铭比了个手势。方铭会意,立刻从身上掏出一块腰牌来举到众人眼前。那块腰牌小巧精致,上头雕刻了皇室特有的龙纹图案。朝中各种通用腰牌的式样都是统一的,这种黑底金字上头有龙纹的,正是御赐钦差所用的腰牌,林旭和邵千钧手上都持有这东西,难怪两个衙差轻易便将人放了进来。

不过……林旭瞥了方铭一眼,暗道有这人在旁,即便没有腰牌,外头那两个也拦不住。

赵慎这一声“二哥”,实在是打足了亲情牌。人家的兄弟情分摆在那里,难道还能拦着不让人替自己的兄长找出真凶?林旭虽然不知道这位向来不理杂事的闲散王爷何以忽然对赵恒的事情上心起来,但见了赵慎,他心里却莫名其妙地松了一口气,总觉得赵慎到了丰县,自己肩上的压力就小了许多。

蛮横如邵千钧,难道还有胆量和宁王顶着干不成?要知道,就连他昔日的主子赵恒,和赵慎斗起法来也丝毫占不到便宜。

宁王赵慎,看似温和,却是文帝最得意的一个儿子,说句大不敬的话,就好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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