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部分 (第1/4页)

往后的路尚未可知,但是眼下,严子溪却不想放开这份温暖。

赵慎不知道严子溪心里经历了怎样一番纠结,但见他神色温和,对自己的亲近并没有排斥的意思,就知道他定然是暂时放下了一些事情,心里隐隐有些得偿所愿的欣喜。从昨天到现在,赵慎的所有情绪都被这人牵动着,眼下终于看到严子溪安然无恙,如释重负的同时,竟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欢喜。

他拥有的,也仅仅只有严子溪了。

“你或许不知道,我母亲是一个特别傻的女人。”

两人对饮了一阵,先开口的反而是严子溪。赵慎侧了头,温和地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她自从来了丰县,就没有过上一天的好日子,明知道严广志惧怕自己的大姨太,权衡之下定会抛弃自己,却依然傻傻地在这深山里等待着他回心转意。当年十里秦淮,她的美貌曾经让多少人沉迷?到头来,却像一个最普通的村妇一般,悄无声息地死在了这破旧的老屋里。她心心念念的男人,直到她死,也没有来看她一眼。所谓的感情,就真的值得一个大好女子搭上一生么?”

“你的母亲是个刚毅的女子,是严广志配不上她。”赵慎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道,“这样的故事,我见过很多。深宫里的女子,为了圣宠勾心斗角了一辈子,可那明堂上的天子,可能已经连她们的样貌都记不清了。看多了这些事情才觉得,人生在世,若能寻得一个人相守一生,便是最大的完美了,什么娥皇女英,左拥右抱,不过是虚名而已。”

“是啊,虚名而已。”严子溪嘴角漾起一个浅淡的笑容。

赵慎,你我之间,却有可能连个虚名都不能有,徒负许多骂名。有朝一日你回头看看,可会后悔今天的选择?

作者有话要说:

☆、17

夜色越来越深,两个人都浅酌了几杯,此刻一点睡意也没有。

等最后一片阴云也消散干净之后,天际的半弯明月跃出云层,悬挂在了山间的枝头树梢之上,于黑夜之中,上演着罕见的壮阔。

“可惜了今晚虽有明月当空,却是一轮缺月。”赵慎有些怅然。他并非庸俗之人,只是和严子溪在一起,便总是难以避免地想要寻找一些完满的东西,仿佛要将世间的美好一一尽收眼底。

严子溪倒是浑不在意,望着月亮出了许久的神才道:“阴晴圆缺,悲欢离合,本是定数,何必强求?大雨过后,能有这么一幅缺月疏桐的景致,已经是出人意料了。”

赵慎看着身侧的人柔顺的眉眼,半晌忽然低低笑了笑,道:“说起来,我倒还要感谢这场雨,若不是它将我们困在山中,我焉能有机会能和子溪像现在这样坐在月下对饮?”

还真是一场及时雨,傍晚的时候下得声势浩大,这会却一点痕迹都不留了,只余了树梢上那点未散的水迹,发出细微的滴答声。

严子溪低了头不言语。原先同赵慎在一起的时候还不觉得,现在多了那么一层似是而非的亲密,再相处起来难免有些拘谨。

“其实自从第一次在桃林见到你,我便在想,像子溪这样美好的一个人,如能深交就好了。好在苍天有眼,我们的缘分并没有止步于那次的偶遇。我现在才觉得,此番来丰县实在是个再正确不过的决定。”赵慎一边品酒一边回忆着与严子溪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顿时生出许多庆幸来。

不知不觉,两人相识已经这么久了。人海茫茫,好在我并未错过你。

话头一旦挑起来,就开始变得滔滔不绝。赵慎将这些日子以来的一腔心思娓娓道来,只是涉及秦畅的部分,便不动声色地掩去了。

他并非不愿对严子溪袒露过往,只是秦家的事情涉及太多,严子溪不知道,反而是一种保护。

或许是被他的一番剖白打动,严子溪似乎也沉溺进了某种温暖的回忆里,难得柔和地一笑道:“你那天自报姓名,我其实就知道了你的身份。父亲那头刚说了宁王亲自前来查案,我出门踏青便遇上了你,可不是巧的很?当时只觉得你这天家子弟脾性不错,哪能想到随后还有那么多交集?不过我倒是想不明白,你堂堂宁王,原本也不是追名逐利的人,何必亲自来丰县搅这趟浑水?就是我这样的普通人,也知道怀王的案子牵扯甚多。”他不疾不徐地开口,状似无心,却又暗含了一份不为人知的隐秘心思。

赵慎也跟着笑了笑,没有立即答话,似是在斟酌如何开口。他拿指尖缓缓摩挲着手中的杯子,像是要将那上头盘错的纹理都记进心里,隔了片刻方道:“你想必也听说了,作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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