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 (第1/4页)

时承运转过身,脸无表情,一双眸子却暗含利光,他一字一顿:「你也在郭相下辖的那处待过?」

布晓霜闻言一把扯过连白,不容他回答便道:「我们走!」

连白却不愿走,他微微昂起头,脸上的神情甚为古怪,既有哀伤,又有不屑:「是,我在那里待过三年,也是从那里活着出来的两个人中的一个。」

时承运的视线悄然滑过布晓霜,那汉子神情僵硬,目光痛楚,是知道实情的罢。

「另一个是小笔?」

连白没答话,反而极认真地看向时承运,布晓霜没再劝他走,静静守在他一旁。

好一会儿,连白才深吸口气,极轻地道:「侍郎,知道么,为了离开那个地方,我做什么都愿意,我愿意做一切事情。」虽然声音极低,却含着极深的痛楚。

时承运对郭廷臣的淫窝早有耳闻,可这刻听连白道出这番话,心里还是一颤,这个人付出了什么代价才离开那里呢?一旁的布晓霜嘴抿得极紧,似乎也在暗自忍着什么。

「可是──」连白上前一步,指着昏睡的小笔,「可这家伙,他在那里待了大半年,只不过让他和他家的少爷一刀两断,说一句两句谎话又如何呢,我没见过这么笨的,他死都不松口。我从没见过这样的,比我还狠呢,对自己这么狠!」

「后来,他也半死不活了,他家少爷全家抄斩,我突然有点心软,跟他讲我有法子离开,我能带他走。可我不知道他已经被下了药,我和他一直往北逃,他半路上发病。」

时承运默默回过头,拿了背脊对着那两人。

连白似乎回到多年前的那晚,径自说着:「那天风雪很大,我很怕,我好不容易逃出那里,我死也不要回去。可是,我带不了奉笔了。那家伙吃了那个药,身上又有旧伤,傻傻的,很多事情都记不住,嘴里疯疯癫癫乱喊,眼看是活不下去了……」

他垂下头,咬住嘴唇:「我在山神庙守了他一夜,临天亮来了对夫妻,男的就是帐外头的焦校尉,我看着他们也不像坏人,总该会给奉笔收个尸……我便、我便一个人逃了。」

好一阵,连白说不出话,泪流满面。布晓霜紧紧抱住他。

时承运始终没转过身来,也不知他是什么反应,只隐隐能感到他双肩微颤。

「我没想到他没死,那个境况,就算活着……我根本没料着还会看到他,他竟是认不出我来了,该是那个药弄坏了脑筋,可他这么对你,想来,侍郎就是奉笔的少爷了。」

连白词锋转为尖利:「时侍郎大义灭亲,亲自监斩全族老少,还成了郭相的乘龙快婿,生了一对儿女,可过得好呢!你说奉笔是不是傻,一个个都比他聪明,一个个都弃他不顾。」

当日对奉笔弃之不顾是连白多年的心病,若不是知道时承运和布晓霜一样是骊王这路的人,就凭他是郭相的女婿,他就恨不得寝其皮食其骨。

「他是傻。」

时承运缓缓转过身来,声音异常嘶哑,他面向连白,猛地单膝跪下:「多谢救命大恩。时叶永铭心间。」

连白忙闪开来,他也想不到这么个冷面侍郎会行此大礼,又见他神情怆然,双目通红,也不知该说什么,毕竟一切都过去了。

「他服的药,据说只有宫里的一种秘药才能救,但也不能全解,不过他只被下了一次药就逃离了。」

「是宫中的什么秘药?」时承运立即抬头。

「好像是一种吃了后会沉睡七日的丹药。」

「羽灵丹?」时承运一喜,他当日给小笔服过,难道是误打误撞?何太医也曾说没法子的时候就给小笔服羽灵丹……

布晓霜走过去扶他起来,拍拍他肩,沉声道:「时老弟,你那丈人我必要手刃方能解恨!」

时承运未语,眼内迅速闪过戾色。

第二十章

「咳咳……」这时,榻上的小笔轻轻咳嗽了几声,时承运忙扑过去。

「小笔!」

小笔睫毛翼动,双眼慢慢睁开,就瞧见时承运,他嘴角微微翘起:「小叶子。」

「你醒了就好,还疼么?他们用了最好的药……累的话别多说,喝点水……」时承运柔声说着。

还没离开的连白暗自咋舌,原来冷面人也会这么婆妈,看样子奉笔在他心里份量可重得很。

小笔微微摇头,又叫了声:「小叶子。」

时承运看他神情透着些古怪,心里不由一颤,蓦地生出股不安来:「饿吗,给你煮了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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