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 (第1/4页)

雪舟却不像往常那样听话,他趴在杜梦楼背上不肯离去,仍是小声嘀咕着,“哥哥。”

杜梦楼觉出奇怪,微微偏首道:“恩?”

雪舟拿尖下巴蹭了蹭他的肩头,嗫嚅道:“哥哥……你也背背我,好不好?”

杜梦楼怔了怔,然后轻笑了一声。

将洗好的布袜搭上盆沿,杜梦楼背着雪舟站了起来。

妇人一家的那间屋子,烛火已熄。冬夜的小院显得更是清冷寂静,只有偶尔传出的一两声笑语,那么轻,轻得仿佛耳边的呢喃。

雪舟在哥哥背上吃完了烤红薯,然后就安静地坐在角落,看哥哥又是倒水又是重新往盆里接进清水地忙活。

杜梦楼让他先回屋去,雪舟却是不肯,不只因为他想待在杜梦楼身边,也因为屋里面有个凶巴巴的人。

杜梦楼并不勉强他,他不愿意让雪舟与那人独处,只是外面实在太冷。

忙完手里的活,杜梦楼端着木盆推开了仍燃着烛火的屋子。雪舟悄悄攥紧哥哥的衣角,贴着他跟了进去。

两人刚进屋,那土炕上隆起的被子里就传出一声闷哼,“大半夜还让不让人睡!”

杜梦楼并不出言,只是放轻了手脚。

将木盆放到屋中间的桌上,杜梦楼转身走向土炕一旁,挨着土炕的地方用黄泥围着个炉子,炉上座着铜壶,是杜梦楼之前烧上的。可当他刚一提起壶柄便发现壶里的水只剩少许。

“磨蹭什么!赶紧把灯熄了!”只见那被子里探出一张大脸,竟与之前的妇人有七、八分的相似。

那人沉声喊完,又快速钻回了被中,骂咧咧道:“阿姐收留你们是看你们可怜!别不识好歹!”

雪舟头埋得深深的,站在桌边一动也不动。

杜梦楼垂下眼帘,沉默地将所剩不多的热水倒入盆中,摆了布巾让雪舟擦了擦脸,然后自己也草草洗过。

一盆水洗完了脸还要洗脚,雪舟坐在凳上,和杜梦楼一起将脚泡进了水中。

水不温不凉,雪舟的脚却冰得像石头。

杜梦楼拿脚轻轻地踩着雪舟,一点点暖着。

雪舟安静地几乎连呼吸都要没了,他依旧垂着脑袋,只怕一不小心发出响声就要惹火了那人。

两人并肩挨坐在长凳上,杜梦楼偏首看向他,忽然悄无声息地亲上了雪舟的脸蛋,只是轻轻贴下,很快又退了回来。

雪舟猛地抬起头来,就见哥哥朝他竖了竖食指,比出个“别出声”的动作。

雪舟听话地点了点头,杜梦楼贴在他耳边小声道:“别怕他。”

黑亮亮的眼珠子像颗小星星般闪动着,雪舟悄悄地抽出一只脚,在杜梦楼的脚上踩了踩,然后露出了个小猫偷腥般的笑容。

18

18、第 18 章 。。。

第十八章

西北的民间人家都是睡惯了土炕,一般的土炕也足够大,横着一排可以躺四、五个人。

正中一张炕桌,将土炕一分为二,东头的大半地方被那人所占,留给杜梦楼和雪舟的也就够两人挤挤挨挨地睡在一起。只是这屋里原先就只住了两人,一时间也再多不出一床被子,而在外人眼中,兄弟两大冬天地挤一个被窝,没什么说不过去。

杜梦楼捻灭油灯,摸黑走回了炕边。

屋中的空气虽有些冰凉,但烧得热烘烘的土炕上却十足的暖和,简直是有些烫手烫脚。

杜梦楼刚躺进被里,一个光溜溜软绵绵的肉团就靠了过来。

雪舟第一次睡土炕时不习惯,半夜热得直蹬被子,杜梦楼被冻醒几次,每次将他塞回被中,不多会又被他掀了开来。折腾过一夜,雪舟第二日刚从床上坐起竟鼻血直流,吓着了杜梦楼,也吓坏了他自己。

自那后,雪舟睡觉总会脱得光光,然后将自己塞进杜梦楼怀里,他心里高兴,这不是他“自作多情”,是哥哥怕他蹬被子着凉所以每晚都要抱着他睡。

杜梦楼也是习惯成自然,一条胳膊就长伸在了雪舟颈下,另一条圈在了他的腰间。

手心里是滑腻又柔嫩的温暖肌肤,从腰间顺着脊骨摸去,停在了一侧的肩胛上。杜梦楼对那长出来的一层薄薄的肉,觉得挺满意,他想把小傻子养成个小胖子,像宝生那样,背在背上也有种沉甸甸的塌实。

一个半月前,杜梦楼带着雪舟离开了杨柳镇。

从那时起,杜梦楼心里就只有一个想法——走,走得越远越好。

宁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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