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 (第1/4页)

等叶子的头发干了,裴素安拿梳子小心的为他梳好,然后顺起一把长丝,缠绕至发顶,带上发冠,用簪子别住。

叶子的眼神有点迷茫,裴素安拿过一面镜子,打开在叶子面前。

镜中的人像是有些陌生,是比现在的叶子老了几岁似的,但的确是成熟稳重了不少,叶子忍不住伸手去触碰了一下自己的发,然后摇摇头,看镜子里的自己跟着摇头。

从三岁到如今,十八年了,那年赖在裴素安怀里撒娇的孩子,是真的要长大了,不能在继续如从前一样,依赖着别人了。

镜子里的叶子落泪了。

人的一生,有几个十八年,一个十八年,足够多少人的成长。

“叶子……”叶子还是跪在裴素安的两腿之间,裴素安把叶子抱起来,用力的抱着。

叶子想着几年前在誉亲王府,是谁都想不到有那么惨烈、痛苦的分离,然后那时候觉得以后要做的事情,如今却什么都做不到了。叶子已经不知道,到了现今的地步,到底是谁的过失,谁的罪行。

叶子头靠在裴素安颈边,伸手环住他,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下来,流进裴素安的领口,然后顺着胸膛,融进心里,滚烫、发热。

裴素安到京后,原以为,他和叶子还有很多时间,能借来四年的分散以致的隔阂,等每个人的伤口都慢慢痊愈,但是叶子已经那么决然的、以他没有想象到的方式长大了,那么通透、成熟——而有些残忍——他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等待温暖,只能在严寒中再次分离。

总归,都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主院门外,杜玉桥那帕子轻拭了下眼角,而后轻声道:“妹妹可是看见了,王爷心尖上的人,可不是我们任一位。”

司徒静紧攥着手心,良久冷哼一声:“不过是个男人。”

杜玉桥笑道:“妹妹是在京城长大的,就连我这安原郡的都听说过,王爷早年,可是曾因为一个男子拒绝过指婚的。”

“那又怎么样?今日便要进宫,可惜这宫廷之中,是没有那个男人一席之地的!”

杜玉桥看着她,说道:“的确是,但是人家在王爷心里,有一席之地,就足够了。”

说完,也不顾司徒静越来越难看的脸色,杜玉桥转身就走了。走不过几步,杜玉桥看着眼前的人笑道:“妹妹也来了?”

王雅若淡淡地看了一眼院内与两个女人,神色依旧,只是转过身去,轻声说道:“姐姐何必白费心机,王爷护在心里的人,您得罪不起。”

杜玉桥一僵,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像姐姐听到了,”王雅若冷笑,“您不是瞎子,您应该看得到,里面的两个人的世界,没有人能走的进去,谁也不能,您做好您的皇后,也就够了。”

就算是觉得不满足,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王雅若心里想着,却没有再说出来。

夜色降临之前,来到王府门口,已经是帝王、后妃规制的马车停靠着,裴素安是最后一个出来的。

叶子送到了门口。

上了车,裴素安站在车辕边,看着他,心里像是有万千的话,要涌出来。

却是相顾再无言。

到最后,像是只有一句“珍重”好说,就连这一句在心里纠结犹豫了很久,裴素安还没有说出来,叶子已经转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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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深的望天。。。。。。

☆、第二十四章·登基 (3530字)

六月十五。新帝登基。

天色不亮的时候,裴素安就起来了,然后前前后后近有十人为他穿上了龙袍,从头到脚都是明黄色的衣料,所佩戴,是最璀璨的宝石。

辰时从宫中起驾前往太庙,一路尽是跪拜着的百官与普通百姓,裴素安站在车上,看着所有人都跪在了脚下,神色淡然——几年绸缪,两年战事,四年离索。

到达祭坛之后,裴素安独自登上百级的台阶,焚香跪拜列祖列宗。

司徒拓站在一边,神色肃穆,在裴素安插上香之后结果身边礼仪官手上托盘中的即位诏书,开始宣读。

“门下。创业垂统。于以贻后昆。嗣位承祧。于以绍前烈。为股肱之元首。俾亿兆之宅心。洪惟永图。属在明辟。夫何凉德。享是至休。先皇帝膺箓上元……”

读完诏书之后,司徒拓捧过玉玺,递到裴素安手里。

裴素安接过,站立起身,转过去面对着台下众人。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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