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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了这么长久的岁月,年轻的应天帝在这点上是一点进步都没有。

这让重华很气馁。

也很无奈。

他就是这么迟钝外加不知所措,还能逼着他不成。

以前重华逼过,后果让他后悔不已。

以后决不能再犯这样的错误了。这是重华下的决心。

九疑山的山水还是一样的美丽。重华曾经的临时居所依旧和以前一样干净简单,就好像主人只是暂时离去随时都会回来一样。

简单的土木建筑,简单的小茅草棚。这里的建筑都融合进了环境当中,自然而舒适,从不显得突兀。绿色的藤蔓在低矮的围墙上攀爬着,木质的大门推开来没有半点吱呀的声音。门里面的装饰也是一样地简洁而不失优雅,这向来是玄翎的风格。重华站在玄翎曾经做过的房间门口,看了看,没有进去。

第九章 韶光(下)

那位年轻的应天帝在这里待着的时候没有多长时间待在房间里,反而更喜欢在室外度过漫长的时间。

重华走到了外面,那里有一条小河,一边的河岸比较高,在河岸上丛生着许多的藤蔓植物,他曾经用那些植物在河岸的小崖上给玄翎编了一个像秋千一样的藤椅,就悬垂在小河之上,那位出生在水中的神灵只要喜欢的话就能坐在藤蔓上把脚浸在冰凉的河水当中。

玄翎很喜欢这个地方,也很喜欢这个秋千。

重华仿佛还能清晰地看见他坐在那里把脚垂在水里闭着眼睛入寐的样子。

纯白色的鲛纱衣服在绿色的藤蔓间铺散着,头上没有带冠,只是在下面用丝缎随意扎了一下,所以在不经意的动作当中都有点散了,长长的发丝从额头两侧垂落下来,闭着眼睛睡着了的玄翎看上去天真得就像个孩子。白帝嬴挚,能把特属于羽族的那种轻柔羽感和龙族特有的水性灵息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的,想来上天入地也没有比玄翎更加适合的神灵了。

那个时候的玄翎,也实在只是个大孩子。所以重华就没有忍住攀在藤蔓上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玄翎没有醒,他那时候太累,睡得很沉。然后起了点贼心的重华就又轻轻地在他的唇上亲了一下。玄翎一直都没有醒,也就不知道在他睡着的时候某神的偷亲行为。

过去很久了?重华看着没有什么变化的小河和藤蔓做成的秋千,恍惚间好似觉得时间并没有过多久,玄翎随时会回到这里。

尽管似乎,他依旧不知道玄翎在哪里。至少不是在这里。九疑山的九座山峰异常相似,帝舜就葬在这里,那位和重华有着相似眼睛的人间帝王在人生的最后岁月当中来到了这里。重华还记得自己见过那位垂暮的老人。在他饱经风霜的浑浊眼睛里看到的不是两位位于至高地位的神灵,而是两个孩子。

九峰连续,相似又不同,没有谁知道帝舜究竟葬在哪里,除了他们这两个伴随着老人最后岁月的神灵。

人类在辛苦的一生之后能迎来长眠,重华知道有一段时间玄翎也想要在地府长眠,支撑着这个世界的他实在是不堪重负。

幸好,玄翎的想法没有成真,他也能在这么久之后再见到他。时间慢慢而过,仿佛如这不停歇流动着的河水,每天的日升日落,每天的朝晖和晚霞,还有那春夏秋冬的交替。世界在变,重华觉得玄翎也在变,他从一个天真的孩子成长到现在,已经能够成为真正的天帝陛下了。

能够想起所有的点点滴滴,重华觉得自己想见他。可是玄翎在哪儿?天上地下他在哪儿?重明鸟飞天而起,它也想找到他吗?重华化光离开了九疑山,玄翎要在父王苏醒之后去拜访那些神灵他还是有些明了的……

正在昆仑的端木鲤很惊讶,前来找人看到他的重华也很惊讶,“你没有和他在一起?”

重华自然是知道端木鲤向来认为自己是玄翎的暗卫的,而现在这位暗卫正在帮着昆仑山的女仙们端酒,玄翎却不在。

端木鲤的话几乎没有,看着重华略显压抑的神情他微微向山角亭子的方向点了点头。

重华明白了过来,向山亭走去。山亭里是依旧坐观云海的西王母。见重华大步而来她举杯相邀。和玄翎对谈要喝好茶,和这位神灵对谈则可上好酒。西王母不急,重华也不能做出急的姿态。刚喝光了花妖的“妄”的他只好接下了喝西王母的美酒。

“此酒名‘焉’,也是花百里所酿。”西王母嘴角含笑,“我看重华陛下是心不在焉啊。”

“啊?啊。”此等回答确凿地说明西王母的判断正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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