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 (第1/4页)

蓝飞重新点燃一堆枯枝烂叶,火光虽小,到底多了份温暖。他瞧了眼熟睡的阿凛,露出一丝会心的笑,起身打量地形:巨树参天,奇花妖冶,虽然为了避雨选了较高的地势,还是有一股被幽林吞噬的恐惧感。

说不怕是假的。南亚的森林是他们从未踏足的地方,何况两人的身体都如此恶劣。于是蓝飞边走边想最恨的人和事,啪——他拍死一只扑面而来的恶心的虫子,狠狠踩扁。雨水,虫子?他摸了摸光洁的脸颊,赶紧掏出竹管,谁知驱虫药已然用完。从现在开始,他们还要面对虫蛇的侵扰。

吐了口恶气,蓝飞从弹夹带上解下皮绳,用刀削开竹管,做了三个简易的小型捕兽器,布置在方圆百米之内。离阿凛还有十步之遥,蓝飞忽然僵住。顺着嘶嘶的声音,他在一截枯木上看到了手臂粗细的蛇和它不时吞吐的芯子。蛇肉虽是酒楼的高档货色,蓝飞绝不敢在这鬼林子里随便烤一条吃,天知到它们藏了什么剧毒。他活动一下右手,扣着两枚飞镖,轻轻逼近枯木。常言道“打蛇打七寸”,心脏受创自然活不成,但难免濒死一击。蓝飞听着风声,一镖钉住三寸之处,正是蛇脊椎骨上最脆弱的一截,再击中七寸,再厉害的毒物也必死无疑。

他拾了片芭蕉叶小心裹着拔出飞镖,尖端果然被青绿色的汁液浸染,于是心念一动,又沾了些毒液小心地抹在自己和阿凛的外套上。因自小练刀的缘故,蓝飞学过淬毒手段,寻思以毒攻毒能够防止一些虫蛇的袭击。听见响动的阿凛警觉地睁开眼,见到搭档很快放松身子,看了眼东方渐渐泛起灰白色,知道天亮了。“我去弄点吃的。”他瞧蓝飞面色发白,精神还算不错,但再不进食就是铁打的汉子也吃不消。“都准备好了,你就看我下厨吧。”蓝飞弯了弯眼睛,翘起嘴角。

于是二人找到捕兽器,杀了条蛇,砸死大蜘蛛,最后找到一只猫儿大小的野物,只是腿更强健,身披着豹子纹样,犬牙尖利突出,刺刀似的。二人对视片刻,没得选。雨势比夜里小了许多,蓝飞将野物埋在烧过的热灰里,将火重新烧旺:“这样既不焦也没烟火味,可好吃了。”他脸上挂着轻松的笑,晴天似的眼睛明亮如昔,仿佛一切只是义帮冗长的杀手训练。

阿凛最爱他永远明快的心性。爱?他被溜进脑子的字眼惊得一怔,它实在过于美好,对杀手而言是那么遥不可及,光想着就觉无望。那么其它词呢?阿凛脸颊一热,即使是“兄弟齐心”、“不离不弃”之类,他也觉难以启齿,仿佛一经脱口就轻飘飘的,担不起心头的分量。最糟的是他的心意并不普通,即使鼓起勇气说出口也是枉然,因为蓝飞压根不懂他在暗示什么,而多年的生死相伴又使口头义气显得矫情。

各有所思的二人用芭蕉叶接了些雨水,就着烤肉下咽。食物温暖了冰冷空虚的身体,蓝飞的脸稍稍恢复血色,兴致勃勃地和阿凛研究出路。天色由灰白转向暗黄,远处似乎传来雷声,二人填满子弹,当即启程。

“有血气。”这回是阿凛开口。蓝飞不确定地嗅了嗅,瞥了眼伤口,断骨的疼痛越来越烈:“是不是我身上的?”阿凛不愿再冒险,示意蓝飞跟着掩在乱石堆后。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对方忍不住开火,子弹在石面砸出火星——M10英格拉姆冲锋枪,宋达依的人。进不得,退不能。阿凛感到怒气直冲太阳穴,眼前飞过一团团火云,耳边嗡嗡响起不曾听过的鼎沸,分不清是血流还是枪声。

蓝飞守着阿凛后背,握着后座力较小的捷克CZ75手枪,脑子像坏掉的手表,没有时间没有方向,眼前充满无穷无尽妖魔似的树杈。他抹去脸上的汗水,扯开裹着掌心的布条。宋达依的人大概是利用别的暗道逃出武城,他们杀气正盛,对这片林子显然比对头熟悉,狡猾地利用迷彩服和茂密的树枝掩护,极难射中,双方一时处于焦灼状态。但蓝飞知道己方处于劣势:他们尚不知对方有几人。

对面的树叶晃了晃,多出一抹阴影。蓝飞率先击倒敌人,刚想补上致命一枪,子弹却卡住了。进口枪虽好,却不太适合南亚多雨的丛林。蓝飞压住奔涌的血气,换上飞镖静待。见他半晌没有动静,卧倒敌人终于举起枪管,蓝飞立刻击中手腕,趁人吃痛暴露之际一刀飞中脑门。他已经瞄不准咽喉了。

密林中传来凶狠的骂声,蓝飞听懂些恶毒的诅咒,不禁问:“还有多少?”

阿凛听出是长毛的声音,咬牙道:“七八个,都是守城的精锐,认定我是内奸,要报仇。”他又打了几枪,却被人险险闪过。背后的蓝飞没有回话,右臂的激烈运动牵动伤口,没有针线缝合,缠绕的布条早已被血和雨浸烂。要守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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