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 (第1/4页)

「是啊,你命贵,不像我,那个时候偷你的钱是为了填饱肚子。」龙寒柏端杯就口,爽朗的一饮而尽,「不过我太倒霉了,第二次换了个地方拿了人家一柄剑,谁知道那也是你订做的,差点被我换了包子填肚子。」

「我还不是又喂饱你还放了你?」

「是啊,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我为了盗马,结果不留神踢翻火盆烧了客栈,鬼知道你也住那里,呃,我还把你的马也放在马群里一起赶回了雪山,哇!那个时候我才八岁耶,要下是那死鬼师父突然要吃烤马肉,我哪里用得着费这么大周折!」往事不堪回首,龙寒柏哀叹,「三次都被你的手下抓到,三次都被你放走,唉,天知道你肚子里怎么长了那么多好心眼,那时候你也才十岁吧?我记得……就是面相老了点,像是十三四岁的公子哥……」

赤玺用折扇拍着手掌点点头。他记得之后小寒柏坚持要抓他结拜,因为在第四次邂逅中,他受人欺负凌辱险些被砍死,而他不但让手下护卫出手相救,更是亲自上前挺身为他挡了一刀,血流如注。

抬首时,他对上龙寒柏愧疚的眼。

「你为我受了伤,在腰上,差点就站不起来了,我说过,出生入死也无妨,我欠你一条命。」

结拜的那个夜晚,繁星点点,如同浩瀚的银河流入人间。

他们对着天地歃血对饮,把鲜血涂抹在雪山下那棵参天覆雪的寒柏上,从此,他就给了自己一个名字,承袭师父给他的姓,龙寒柏。

那一天,他把珍贵的名字告知义兄,并回山和师父第一次大大争执,就是为了不肯让他再叫他「小龙崽儿」。师父说,龙非凡物,他的命非凡命,他要他坚强的活下去,直到他把他踢出雪山。

可是师父至死都没有把他赶走……并用枯竭的生命给了他世间最珍贵的遗物,这一身当真绝世的功夫。

听到龙寒柏絮絮的说完一切,漠羽的心不停的刺痛着,他不知道他的笑容后还有多少苦,这次他没有拒绝他握住自己的手。回神后,漠羽才发现自己竟轻轻的回握着。

「大哥。」龙寒柏轻轻握紧掌中的柔荑,面色突然变得凝重,他盯着赤玺,眼神灿亮,「酒过三巡,回忆够了,说说现在吧……你有事瞒我。」

「……是。」赤玺坦诚的颔首苦笑。

「难事?」

「难。」

「有多难?」

「难且艰险,关乎身家性命,本不想告诉你,还是被你看出来了。」赤玺叹息,神色黯淡,「贤弟,你找到你最爱的人,为兄恭喜你,回雪山吧……不要参与世间事,世事皆乱。」

龙寒柏深深的望着漠羽,沉默了半晌,才歪头苦苦一笑,「等我回来,这事儿我还真不能不管。」

「你管不了。」赤玺正色道。

酒杯在把玩中被极轻的弹动,狂傲的笑掠过龙寒柏那太过年轻的脸上,磁性的声音一字字道:「不让我管,你休想离开这陇西镇半步,兄弟我的功夫,想必大哥清楚得很吧!」语气轻柔,令人魂惊。

「贤……」

想起一年前京城中的碰面,龙寒柏神出鬼没的一身功夫,赤玺被那无声的魄力微微骇住,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义弟,如同噬血出笼的兽,一双眼中尽是令人胆战的戾气。

镂花青瓷杯在龙寒柏手间瞬时化为粉末,随寒冷的夜风飞扬。

「谁辱了我大哥,说来听听,只要他在这老天之下、大地之上,我龙寒柏就敢保证他看不到十日后的太阳。」

含笑的眼里突露凶厉杀意,那笑,恍如索命阎王,令人如堕冰窖,彻底怔住。

湖心只剩一船,戾气却让船帘涌动,湖水荡浪。

夜深。

人静。

秋肃寒。

许久的僵持沉默,被漠羽轻轻打断,他从怀中掏出一块晶莹剔透的水滴状翡翠玉佩,又走到一边的琴台上取了笔挥毫写出一张小纸,一并交给龙寒柏,让他用以打发硕叠一行。

想要多嘴问纸上写了什么的龙寒柏,在漠羽的冷眼瞪视下噤若寒蝉,强咽回逼问,先飞快的应了漠羽的意思打发那群蛮人去也。

「你可以偷看,但是绝不可让硕叠之外的人看到半个字,否则……」

漠羽清淡的声音凉丝丝的,让龙寒柏脸绿苦笑。看?他看得懂吗?大字不识一箩筐啊他!

望着龙寒柏飞跃湖上的背影,赤玺叹息着摇首,「他遇到冤家了,原以为在下这贤弟天不怕地不怕,果真是一物降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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