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部分 (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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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间的牢房,有张石床,有石桌,还有碗,有单独的烛火。曹阵翎扶着木棍,站在水中,想起旧事,浑浊的眼珠覆上层水雾。

他亦是个武将,常年在外。燕王小时,他还在兵部任职,常与燕王亲近。等他驻守西北后,与燕王只有书信往来。他所讲述的燕王,与贺轻舟说的大抵相同。只不过比贺轻舟说的更细致些,更有人情味些。

他会讲燕王小时候跟蜀王打架,打完之后,两个人都不敢回各自的宫殿。但是还是躲不过,午后他们父皇要检查皇子功课,满宫的太监宫女侍卫都放下手里的活,去找他们。最后在茅房里逮到他们两个。这是两王最不肯让人提的事。

他会讲两位王妃嫁进王府的情景,讲莫沾衣出生时,王爷王妃如何的高兴,他从边关远远派人送了礼物过来,讲大蓝王朝快要灭亡是,燕王在写给他的书信上是何等的悲愤。

“所以你是我舅爷?”莫沾衣忐忑的问。他没哭,他只是想知道眼前的人是不是他的亲人?逝者已逝,他更愿意去珍惜眼前人。

“对。”曹阵翎刚答了声单音,准备在谦卑两句,不想莫沾衣几乎是在他开口的那一刻扑进了他的怀里。久病的腿支撑不住身子,被莫沾衣扑倒在地上,两人滚了一身的水。

书墨要跳下来扶他们两个,岳妇人急忙按住他:“您快坐着,地上水脏。”她先扶了莫沾衣起来,莫沾衣急吼吼要扶曹阵翎,不顾她的阻拦,将曹阵翎扶起来,小心翼翼的扶他坐在床上。

“使不得,我身上脏了,您二人坐着便好。”曹阵翎不肯坐,被莫沾衣强行摁下。

“突然多出来两个亲人,感觉真好。”

书墨哭着点头,问道:“我还有其他的亲人么?”

“下官不清楚。燕王来信,只说您与王妃和奶妈过去避难,因为当时您的父王被皇上通缉,所以他没有在信里多提。”

“你有我呢,弟弟。”莫沾衣笨手笨脚的给书墨擦眼泪。“我们还有轻舟和书砚。”

“嗯,我有你们。”书墨破涕为笑,今日认亲是喜事,不该哭的。

曹阵翎却道:“不,您二人是我大蓝王朝皇室的最后的血脉,您二人还有我大蓝王朝所有的忠臣。”

莫沾衣瞅了曹阵翎一眼,死命摇头。“我要兄弟和舅爷就成。”

“您会想要的,别看我们身陷囹圄,可外头,多少忠臣志士会效忠于您二人。不求您二人光复祖国河山,只求您二人好好活着,让皇帝尊贵的血脉得以延存。”

☆、75出狱

千万不要以为;牢里就是一样的肮脏、黑暗与潮湿。其实不然,牢房也有好坏,既有十几个人挤一间;也有单个人清清静静住着的。

水牢的污水最深的地方能淹没人的膝盖,最浅的地方也能没过脚踝。水牢里有的牢房连个稻草渣都没有,曹阵翎住的牢房却是石床石桌;如果忽略不计阴冷,条件尚可。

莫沾衣初进水牢的时候,还发愁晚上怎么睡觉;总不能躺在水里。可是他跟书墨,从无父无母的孤儿一跃成为小王爷之后;就理所当然的睡到了曹阵翎的石床上。

两个少年当然不愿意;曹阵翎是老人;又腿脚不便,他俩说什么都不肯上床,气的曹阵翎以长跪不起逼他俩不许下床,吓得莫沾衣和书墨抱成一团。

“竟然让您去当下人,哪家的商人,也不怕折了他们的寿。”曹阵翎分别听了两人这些年的遭遇,对于书墨给人当奴仆的事,耿耿于怀。当然,那是他不知道莫沾衣给人当了男妻,因为莫沾衣还没讲到,书墨就急不可耐的插嘴讲话。

莫沾衣不干了,他咳嗽道:“书墨这些年过的比我好多了,轻舟管他吃管他住呢。”

“轻舟?”曹阵翎问。

莫沾衣喜滋滋准备告诉曹阵翎关于贺轻舟是何许人也。门外却有人低声叫:“曹大人,有狱卒过来。”

“不能暴露您二人,快随他们去其它牢房躲躲。”要是让狱卒看见他俩住在曹阵翎的囚室,他俩就有危险了。

两人被快速请了出去,随便进了间牢房,里头的人看见他俩,拼命压抑着激动,往黑暗中蹲着或站着,继续哀嚎。

狱卒很快进来,拍着木栏喊话:“别嚎了,再嚎你们也一辈子出不去,早死早超生,还活着干什么?喂,新来的两个在哪儿,快点滚出来。”

牢里的哀嚎声小了许多。两人待的房间里有个主事的人,悄声说与莫沾衣:“没事的,您放心往外走,估计是例行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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