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 (第1/4页)

珍珠见郭一生回来了,便丢下无忧飞奔到他面前。“小郭,你回来了,今天又没有诊到鼻子被人割下来又贴到额头上的病人啊?”

郭一生忍不住拍拍珍珠的头道:“小朋友,让哥哥告诉你,哪里有那么变态的人,喜欢天天割别人鼻子的。上次不过是同行给我开的一个小小的玩笑而已。”

“什么是变态?”

“就是做奇怪事情的奇怪的人。”

“那么,我,你,还有无忧都很变态。”

郭一生一愣,随即大笑。待笑完了,他又开始哄小孩子,那个小孩子当然就是寂寞的珍珠。“今天出诊虽然没有收获。但是回来的时候却在家门口碰上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家门口不过两块破墙,一扇从来不上锁的大门,三个漆金大字,能有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郭一生从前听过很多奉承话,什么江南第一神医,什么妙手回春,什么起死回生,唯独这一次听了凤珍珠这一句漫不经心的一个家字却觉得鼻子犯酸,因为这回春居已经不是他一个人的家了。

“除了这三样东西,门口还多了一个人。他也不说话也不睁开眼睛,只傻站着。我都要怀疑古代的人是不是有间歇性精神病了。”

凤珍珠没有管小郭后面还说了什么,她已经飞奔到门口去。她素来喜欢看热闹,一个人的热闹她也看。

门口果然如郭一生所言站了一个人。一个红头发金丝绿衣裳的人。凤珍珠忍不住凑到他面前细细打量他,这人睫毛长得出奇,鼻子又高又挺拔,皮肤黝黑却有一种光泽。就在凤珍珠和这人就要鼻尖碰鼻尖的时候,这人猛地睁开眼睛。凤珍珠眼前只见一片碧绿,竟然忘记要退开去,只管盯着那湖水绿的眸子不放。

那人竟然也不动,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就这样和凤珍珠大眼瞪小眼。

最后还是跟出来的郭一生发的话:“你们这样,难道不累吗?”

凤珍珠这才跳开来,站到郭一生旁边。

“你是胡人?”

那人不说话,低头看向自己的鞋面。他的鞋子很好看,甚至比凤珍珠的绣鞋还要好看,难怪他老是低着头。

凤珍珠不依不饶,“你为什么要站在这里?”

仍旧没有回答。

“莫非他是个哑巴?要么他就是不懂汉话。”这次凤珍珠是对郭一生说的,不过郭一生已经转身走进屋里了。凤珍珠也跟着准备要走,若他不是哑巴,也听得懂她说话,想要在她面前闭嘴是很难的一件事情。到目前为止,只有一个人做到了。

不过凤珍珠刚走出去两步,就听见后面有人道:“这里的人都是没有过去的人。”

不只凤珍珠停下脚步,就连走在前面的郭一生也退回来。

“是的,如果你走进来,你也是个没有过去的人。因为我们这里的人都不问别人的过去,别人到过去与我有什么相干。”

从此回春居里多了一个人,一个红头发绿眼睛的胡人。第二个可以把凤珍珠当空气的人,第一个是无忧。事实上,他很少说话,几乎把每个人都当作空气。

郭一生与珍珠花了整整三天都没有问出他叫什么名字,他们叫他大麦,因为他很像麦田里的稻草人。

大麦一直没有机会见到无忧,就跟无忧一直都没有机会见见这个红发碧眼的胡人一样。因为无忧一直都呆在屋子里睡觉,简直像几百年都没有睡过觉一样。郭一生每天都把饭菜送到他的房间里去,等他吃完了又拿出来。他做这些的时候总是笑呵呵的,在厨房学做菜被熏得眼泪直流时也是笑呵呵的。小郭笑的时候就代表他很开心,他只做让自己开心的事情,所以他一直都在笑,笑起来不像无忧一样眯着眼睛,而是弯弯的像天上挂着的那轮月弧。

☆、坐斗

自从大麦来了回春居之后,情况又有了一点变化。回春居的房顶上,墙沿上,门口两棵碗口粗的小树上藏着的人越来越多了。刚开始的时候他们还藏着掖着,后来来的人多了,两棵小树摇摇欲坠,也就明目张胆起来。

无忧成天呆在房里,自然看不到。大麦是不在乎,仿佛从没有看到这些铺天盖地的眼线一样,他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蹲在屋檐下看蚂蚁,一蹲就是几个时辰,像块石头一样。凤珍珠刚开始的时候还好奇地跟他蹲在一起看,后来实在看不出个什么名堂来也就没再去理他了。整个回春居里多了一个人就跟多了一双筷子一样没什么区别。

每天早上凤珍珠一起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跟趴在她那间屋子前面矮墙上的眼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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