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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说不定早就死了。

明明只是一个梦,心中的难受却一点一点的积累著,而他在梦中叫不出来。

(15鲜币)落花有意 第十章'下'

第十章'下'

真正醒来时,天色暗淡,只有极远处有一丝泛白,四下静极。

房间里没有旁人,只点著暗淡的灯火,宁简茫然地张著眼,觉得自己做了一宿的噩梦。梦中不知所以的悲伤,还有无法遏止的惊恐,让他在醒来後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敢动弹。

愣了很久,他才慢慢地伸手去摸自己的剑,剑却没有放在手边,他猛地坐了起来,左右张望,开始疯了似的找了起来。赤著双脚跳下床时,地面传来彻骨的冰冷,宁简哆嗦了一下,就停了下来,警惕地盯著门口。

门被推开,走进来的却是凤宁安。

宁简盯著他:「我的剑呢?」

凤宁安没有回答,只是看著宁简,好久,才道:「先帝大丧刚过,宁暄的後事便不能太过铺张,他是皇子,本该葬入皇陵……但你说你有圣旨,朕便作主,著人在西郊建墓,将他跟秦月疏葬到一起,你看如何?」

宁简猛地抬头,脸上依旧没有什麽表情,眼却有些红了。

终究,不只是梦魇。

他一心一意想著要带三哥离开,可是在叶城、在月牙镇,一年一年地过下去,当年的孩子都长大成人了,甚至……可能已是命丧黄泉,他却一直没有实现诺言。

也再没有机会实现诺言。

隐约地,他有些怨恨自己,若是更早一点做到,若是更狠心一点,是不是就不会这麽遗憾呢?可那怨恨之中,又掺杂了藏得更深的痛苦,彷佛眼睁睁地看著什麽逐一失去,浑身透著无力和难受。

凤宁安一直看著他,却也没有催促。

好半晌,宁简终於道:「三哥生前恨秦月疏入骨,死後却将他们葬在一起,那就是对死者的亵渎。」

凤宁安摇头失笑:「人死如灯灭,还说什麽恨不恨的。他恨,秦月疏也赔他一条命了,如今合葬,不过是圆个念想罢了。」

「你既说人死如灯灭,又说合葬为了圆个念想,不是前後矛盾吗?」

凤宁安哑然,最後道:「你若不愿,自也可以把他移回皇陵里葬著,只是你一心想带他走,到头来他生是皇家人、死是皇家人,倒也够讽刺了。」

「我有圣旨!」

「他死之时,圣旨还没宣呢。」

宁简瞪大了眼,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最後终於抿了抿唇,低下头去。

「那就依朕了?」凤宁安却像是执意要为难他,重复确认。

「依你。」宁简垂下眼帘。

凤宁安这才笑了笑,径自走到桌子旁,取出一柄短剑,还没递还过去,宁简便已经伸手来抢,抢过去後便死死攥著,好像怕凤宁安会再拿回去似的。

凤宁安不禁大笑,宁简只面无表情地看著他,好一会,才听凤宁安道:「你如何打算?」

宁简怔了一下,有些迷惑地抬头。

「先帝驾崩,先帝的皇子,自然就得换个封号了。旁的兄弟姐妹都安置好了,就你一个……」凤宁安停了下来,没说下去。

「你不杀我吗?」宁简直接问。

凤宁安似乎没有想到他如此直接,好半晌才道:「那时先帝让朕进去,交代了朕些事。他说,你自不会跟朕争这一个位置,愿朕能善待你。南方宴唐城一带富足,土地肥沃民风淳朴,是先帝指给你的封地。」

宁简又沈默了,过了很久,他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盒子:「这是自宝藏中取出来的太祖遗诏。」接著又取出一卷圣旨,「这是先帝给我的。」

凤宁安有些诧异,半晌才伸手去接,粗略扫了一眼那圣旨,便道:「你还是要走?」

宁简点了点头。

「要去哪里?」凤宁安又问,「你别忘了,你那个小徒弟,已经不在叶城了。」

宁简心跳漏了一拍,却不露声色:「到处走走。」

「也对,你跟别的皇子不一样,十四、五岁上说要闯荡江湖,父王便放任你常年在外,不加拘束。」凤宁安哼笑一声,话中隐约透出了一丝莫名的嫉妒。

宁简也不明白他想要表达什麽,最後只道:「我只道他不在意我在哪里。」

凤宁安这才回过神来,没有再说。

两相沈默,好久,凤宁安才道:「那就走吧,也不必急著启程,朕……给你个玉牌子,拿著它,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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