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 (第1/4页)

初时几日,大家觉得或许孟怀仁只是太过悲痛,新婚妻子为救自己跌落悬崖而亡,换作是谁都不会好受,便也由着他去了,府中事务也还是由孟怀德以及孟老爷帮忙打理。

衣冠冢立在灵岩山腰一处风景雅致的地方,众人皆来祭拜悼念,孟怀德还为魅儿的墓碑刻上了“孟怀仁爱妻之墓”,可唯独孟怀仁一次也不曾出现过,并且开始日日酗酒为生,众人劝过无数次,孟怀仁却完全听不进去,只是自顾自地喝酒摔东西,脾气也越来越暴躁,吓走了一众被派来照顾他的侍女与下人,却只有朱翠一个人对孟怀仁不离不弃,悉心照料。

“大少爷,好歹吃点东西吧。您要喝酒,我也不拦您,可是您这样不吃不喝,顿顿借酒消愁,您的身子会吃不消的。”桌上的饭菜还在冒着热气,这已经是朱翠一个上午第三次去热饭菜了,她一直不停地柔声劝着孟怀仁,可孟怀仁却始终不为所动,怀中紧紧地抱着一个酒瓶,对一切都置若罔闻。

朱翠看了一眼自己带来的饭菜,孟怀仁现今以酒度日,迅速消瘦了下去,如果他再不恢复正常的饮食,恐怕真的会弄坏了身子,今日,不管自己用什么方法,也定要让大少爷吃下东西。

朱翠望着孟怀仁的模样,心疼地叹了一口气,不过短短半个多月的时间,孟怀仁的模样已然大变,曾经的他是个雷厉风行,果断利落的生意人,相貌俊逸,斯文有礼,总是一身偏偏白衣佳公子的样子,可如今的他衣着邋遢,披头散发,模样憔悴,形如枯槁,原本光洁的下巴长满了青色的胡茬,有神的眼睛也黯然无光。

唉,自己虽深爱着孟怀仁,可魅儿的死,她却是半点不觉得开心,反而觉得心痛如绞,她只想她的心上人可以开心的笑,痛快的哭,也好过如今这般行尸走肉,了无生气的模样。

孟怀仁在朱翠神游间,轻轻摇晃了下酒瓶,又将瓶口朝下,重重倒了几下,一滴酒也不剩了,便突然一改刚才了无生气的样,气愤地将酒瓶摔在地上,清脆的一声响,倒是吓了朱翠一跳。

“酒呢,酒呢,拿酒来。”孟怀仁似疯子一般的乱吼着,声音浑浊夹带着粗重的喘息声,血丝遍布在他的双眼中,实在有些可怖。

然而朱翠却仿佛一点也不怕,老神在在地端起一碗热气氤氲的粥,用勺子搅了搅,又吹了吹,这才递到孟怀仁嘴边,用哄着孩子般的语气低声道:“大少爷,喝点粥吧。”

“我说我要酒。”孟怀仁对那勺粥,视若无睹,固执地瞪着朱翠,仿佛她是他的仇人一般,恶狠狠的一字一顿道。

“酗酒伤身,大少爷喝完粥,我便去买酒给你,买香甜的青梅酒好吗?从前,您也是极为喜欢喝那青梅酒的。”朱翠带着淡淡笑意,温声细语地劝着。

孟怀仁却不那么好哄,一下便发起了脾气来,用力甩开朱翠纤细的手臂:“酒,我的酒呢?我说要酒,你没听见吗?”

朱翠惊呼一声,大碗的热粥全洒在她的手臂上,不过一会,白皙的手上便浮起了一大片红色,轻薄的衣物粘在手臂上更是难受疼痛,朱翠却也不恼,也不喊疼,放下碗,拿起另一碗汤,重复着之前的动作,将汤送到孟怀仁嘴边。

孟怀仁口中还是大吼着要酒,手下微微一动,正想再将汤碗弄洒,朱翠却轻声柔和的说道:“大少爷,您可以弄洒这里所有的饭菜,然后,我可以再去膳房端一份来,但是如果您不吃的话,我是不会帮您买酒的,二少爷和老爷夫人也吩咐了府中的下人们不许给您送酒,如果您想喝酒的话,就喝了这碗鸡汤,吃掉这些饭菜。”

孟怀仁手下动作一顿,瞳孔无焦距地看着朱翠,似乎在衡量她的话,到底自己该如何做才好,目光瞥过朱翠手背上的一大片红色,瞳孔稍微收缩了下,却又快速回复平常,僵硬了一会之后,才缓缓张开嘴巴喝下了朱翠喂给他的热汤。

朱翠见孟怀仁终于愿意吃些东西,心下一松,面上却不动声色,冷静地服侍孟怀仁将桌上的饭菜吃完,这才心满意足地端了残羹剩肴出了门去。虽然朱翠面上不显,可端起食盘的手却是一直在微微发抖着的,可见那烫伤不轻,孟怀仁不是不曾注意到,只是他不知该说什么好,便索性坐在地上,靠在床沿闭目养神,等朱翠给他送酒来。

朱翠端了食盘径直去了膳房,此时正是下午,膳房的人去先去歇息了,一个人也没有,朱翠将食盘放下后,这才觉得手臂和手背上的烫伤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但惦记着孟怀仁不拿到酒,怕是又要发疯,便先不去理会自己的伤势准备去买酒,却在出膳房时撞上了孟怀德。

“二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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