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部分 (第1/4页)

他再接再厉,又一次加快手中速度,瞬间连使两刀,皆是横砍,两刀分别冲着顾元戎的胸口与腰腹两处而去,被顾元戎将手中唐刀抵在右手小手臂上后,手臂一上一下,勉强用刀身挡住。

爱义。赫德立即用刀抵着顾元戎的唐刀,向前使劲,借着反劲刀刃划过刀刃,翻身绕过顾元戎的背面,同时两手举刀至肩部,一绕到顾元戎背后,便猛退了两步,大刀在他站定的一瞬,便冲着顾元戎的脊梁处落了下去。

在爱义。赫德意图绕到顾元戎身后的那一瞬,顾元戎就已经猜到了他接下来的动作,奈何爱义。赫德实在太快,快到顾元戎还未侧过身子,便知道这一刀自己已然躲不过去。

他微微咬了牙,准备生生受下这致命的一刀。

却从爱义。赫德背后射过一支箭,角度刁钻的斜擦过爱义赫德肋下,命中顾元戎的左肩,那是射进巴彦王后心的铁箭,这种箭是特制的,力道极大,要配着百余斤的大弓使用,可穿透铁甲,是战场上专射地方统帅的。

但因为这弓箭不便携带,拉弓时动作会格外笨拙,所以很难见到有人使用。

顾元戎身上穿得不过一件皮甲,又哪里吃得住这样的劲道,几乎是箭矢没入肉的一瞬间便顺着箭矢的力道前冲了一步,而后直挺挺地扑倒在了地面上。

这一突如其来的意外,让爱义。赫德那直取顾元戎性命的一刀落了空。爱义。赫德皱皱眉头,转过身来,对身后那位由人牵着马,带着一名手持百斤重弓的射手悠悠走过来的人冷冰冰地问道:“薄先生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你现在还不能杀了他。”马背上的男子懒洋洋地说道,“可汗虽说下了此人不降便杀之的命令,可你若真的就这么杀了他,可汗不会高兴的。”

这名男子三十上下的年纪,唇上留着两撇八字胡,一头长发也不束起,只是任之凌乱地落了满肩,身上穿得是一件浅紫色的流云纹绫罗文士袍,外罩白色大氅,全然是汉人打扮,面容俊朗,却一脸懒散,衣衫不整。若说贺文渊算是放荡不羁,此人就已然有些放浪形骸的意思。

爱义。赫德闻言,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男子翻身下马,在顾元戎身边盘膝做了下来,他微微弯下腰,看着顾元戎卡白的脸,笑眯眯地说道:“顾侯爷好。”

顾元戎咬着下唇,隐忍着那从肩膀蔓延到全身的疼痛,那伤口实在是太疼,疼到他觉得全身一动不能动,眼前却在一阵阵发黑,他勉强抬眼看了看那男子,片刻后便闭上了眼睛,丝毫没有搭理那男子的意思。

男子也不介意,自顾自地继续笑道:“在下薄敬,乃是姑苏薄家子弟,侯爷兴许听过在下祖父的名字,唔……他老人家叫薄敏学。”

闻言,顾元戎眼睛一睁,又重新看向说话的男子。

说起薄敏学三个字,所有人首先都会想起三十年前的江南“三方印”案,连薄敏学是丹青国手、印玺大家、一代名儒这事儿,都得给“三方印”这案子让个位置,第二次才能想起来。但这两件事其实是相辅相成的,若非薄敏学是丹青国手、印玺大家,也就压根不会有什么“三方印”了。

“三方印”,分别指的是仿大魏汇通银票上的“汇通四方”官印一方、仿汇通银票上“千山明月松图”画印一方、仿州府查账时封官府上送账簿用的“查清验明上达天听”官印一方,总计三方,这三方印又被叫做薄氏印。

五年间,通过这三方假印造出的假银票总计八百万两,江南道各州府做各式假账,贪污下百万两金银,具体多少,至今未能查得清。

薄敏学也许到死都在后悔两件事,第一件事是晚年耳根子软,收了两个州府公子做关门弟子,第二件事依然是耳根子软,见着两个十二三岁奶娃娃似乎很是好奇的缠着问了半年这三方印怎么刻,最后就只虎着脸说了一句“只许试着玩,不可带走”,就真的教了。

当那三方印被搜查出来,他说他是无辜的,大家信,可是没有证据,只有许许多多的证据证明他和这件事情又莫大牵连,甚至所有涉案人犯,都一口咬定印玺是他造的。他是无辜的,可是他永远不能证明自己的无辜,也永远不能平反。

他为他的耳根软付出了一个薄家,薄家男子全部被判了死刑,女子一概流放。

“我是遗腹子。”似乎看出了顾元戎的疑惑,薄敬笑着说道,满脸似乎的不在乎,“苍天不仁,以我辈为刍狗,我为何还要祭天礼地?我这一世辛苦,定要将天捅出一个窟窿,才能偿还,顾侯爷,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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