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 (第1/4页)

沈擎苍也不在乎,就用些普通的药草草敷了伤口,便趴在床上昏昏欲睡。纵然身强力壮,可是在鞭刑中受了内伤,一时半会也痊愈不了,半夜还如常人那般发起烧来,房里只有他一人,伤痛之下又动弹不了,偏偏头昏目眩口干舌燥,他充其量只能舔舔嘴唇,想着开心的事聊以自慰。

可思及阮云飞对自己下手极狠,心里还是有些凄凉。只是他这个人想得开,从来不钻牛角尖,半睡半醒中也逐渐释怀,想必云飞是在记恨前几次粗暴的性事,突然觉得这人有些可爱。反正他皮糙肉厚,原先闯荡江湖的时候好几次都置死地於後生,算命的人说他八字大,若非天崩地塌,是怎麽死不了的,这点小伤不足挂齿,过不了几天自然就好了个七七八八。

至从两人闹翻之後,阮云飞再没出现在他面前,他也懒得去打听对方的动静,足不出户,就

呆在自己的院子里,喝酒赏菊,自有一番清闲,虽然伤口好得慢,至少没那麽痛了,要说担心他只担心阮俊钦,担心他被自己的执念所毁灭,只可惜帮不了他,情爱若变作仇敌比什麽都可怕,再残忍也残忍不过爱恨交加。

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三天。

弥漫在阮家头顶的阴霾虽然消散了,但是伤痕却在某些人的心中永久留下。

第一次步出自己的院子,沈擎苍深深吸了口新鲜口气,他只穿了一件单衣,敞开的衣襟里露出小半截白色绷带。

又是圆月,花却没之前那麽好了。风依旧清凉,却隐隐带着萧瑟之意。墙外黄叶飘落,在半空中肝肠寸断地荡来荡去,似乎满腹忧愁无处诉说,不甘落地成泥。

他幽幽叹了口气。

本来想到长亭散散步,抬头见明月,低头弄清影,也不乏一番情趣。不料凉亭已被人占据,而且不是别人正是他不想遇到的阮云飞。不待见他原因有二:自己虽不介意那天的事,但心里总有一分阴影,如!骨之蛆流连不去。再就是,昨天他用笛声招来六怪,询问阮汗青的下落,谁知道这几个家夥玩忽职守没把人盯住,据说某个与汗青同行的家夥三两言语就把他们打发了,显然,这人擅於攻心,而这六怪之中有四人虚荣心极重,有一人最受不了激将,剩下那个势单力薄,纵然磨破了嘴皮也不会有人听他的。因此沈擎苍觉得很愧疚,如果阮云飞问起,他自然不好交代,在想出办法之前先躲为妙,免得他们之间又生出新的矛盾。

只是没走出几步,就被那人叫住:“你给我回来。”

听他的口气,显然对自己仍是耿耿於怀,沈擎苍不敢抗命,只好回走。

阮云飞手里拿着酒杯,杯里的酒只喝了一半。独自坐在那里,比夜色还要阴冷几分,整个人所散发出的寒气简直可以让身边开出一树梅。

他知道他心情很不好,之前略有耳闻,虽然给阮俊钦用上了最好的药,那人的状况仍是时好时坏。当一个人得了心病,只会日益消沈,再好的药用在他身上也是付诸流水,他怎麽就是不明白。

何况阮俊钦年轻气盛,一旦动了心就决不委曲求全。不像他,经历的事情多了,便不那麽容易要死要活。世上还有很多东西值得去拼搏,又有什麽非让自己落得形销骨立不可?随波逐流要省事多了。想来容易,但当局者迷,任谁在这局中怕也是清醒不了,旁观者清,还真以为自己看破红尘,摆脱人世的纷扰了?

所以说,他没有嘲笑,也没有怜悯对方。芸芸众生,皆是五十步笑百步。七情六欲是灵魂的一部分,若是泯灭了它那便是连良知也泯灭了。纵然,执念伤人太深,但真正伤人的是穷其一生没有什麽想要得到的。兜兜转转正是人生的奇妙,即便在人世走一趟犹如在地狱走一遭,至少那份痛让你刻骨铭心了,往後在奈何桥上也只有你敢一口喝下孟婆汤,就是饮尽忘川水也忘不掉。

(强强生子) 第三十四章

“坐下。”见他站着不动,阮云飞用下巴指了指旁边的石凳。

沈擎苍心里一喜,男人居然让他坐在身旁,而不是对面,说明对方并非一点没把自己放在心上。

而阮云飞仍旧沈着脸,和他在一起这麽久,从来没有见他笑过,若是男人能发自肺腑地笑起来不知有多迷人,沈擎苍不禁有些遗憾。

他们三天前才发生了摩擦,如今在那人心血来潮之下,两人才重新凑到一块,这千载难逢的机会,自己可不能搞砸了。

怕说错话,干脆不说话,沈擎苍只是静静看着他,待他一杯喝完,再替他将酒斟满。阮云飞也不开腔,只一鼓作气,蒙头大喝,没几下眼角就有了些微水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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