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 (第1/4页)

床帐挂起后,月琼的侍从之一洪喜把他扶了起来,紧接着洪泰端着粥品来到床边。粥是极为清淡的菜粥,配了一碟腌萝卜和一碟腌笋干。很简单的膳食,相比南北苑的夫人以及东西苑那些得宠的公子,月琼不仅在膳食上最简单,他的院落「林苑」也是西苑最角落最偏僻的院落。他每个月的月钱只有一两银子,是所有夫人公子中最少的,而且是少得可怜,就是洪泰和洪喜每个月的例银都有五两。更别说绫罗绸缎、珠宝玉器了,那是没有。只要来过林苑的人,哪怕是最娇蛮的人都会觉得严刹对月琼太过分了。寒酸不足以形容林苑。

右手几近残废的月琼靠在洪喜身上静静地让洪泰喂他喝粥。菜粥、腌萝卜和腌笋干是月琼每次服侍完后最想吃的东西。一开始他的膳食由负责西苑的行公公派人送来,可他吃不惯。后来西苑的公子多了,行公公忙不过来,他又失了宠,就在林苑里自己搭了个小灶房。好在他进府后就跟着他的洪喜洪泰很能干,灶房虽小,五脏俱全。他们在这小小的灶房里给月琼做出了一道道可口的饭菜。简单却让月琼吃得欢心。

其实严刹也没有太过分,在吃穿用度上也不算太克扣月琼。起码在吃上每月供给月琼的和其他夫人公子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但严刹从不赏赐月琼东西,若真要说赏赐,也就是月琼每次侍寝完后,他会命行公公送来一支上好的人参或是几盒燕窝等补身子的东西,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喂公子喝完了粥,洪泰说:「公子,您睡了一天,刚刚行公公来过了,送了头菇、海参和鱼翅,给您补身子。」

这么多?这是月琼的第一反应。这次险些把他折腾死,送多些也是应该的。这是月琼的第二反应。

「头菇煮了汤,我们三人正好补补,海参和鱼翅你拿去当了,记得别让府里的人发现。」这是月琼的第三反应。

「好的,公子。不过这几日您不能吃太多荤腥,等您身子好些了,我去找行公公讨一只老母鸡跟头菇一起炖汤好。」

「老母鸡太荤了。」月琼很不喜欢油腥。

「不会的,公子,我会把油滤掉的。」了解自家公子的洪泰说,「您身子虚,多喝些鸡汤好。」

拿过筷子把碟里的最后一根笋干吃掉,月琼叹道:「我想吃豆腐干了。」

「我明日就给公子做。」洪泰笑了。

这回,月琼被严刹折腾得比较惨,在床上足足躺了十日精气神才回来。终于可以下床了,他在院子里站了半个时辰,倘若后穴中没有那根讨厌的东西,他的心情会更好。

刚刚在树荫下坐下,月琼回头高兴地唤道:「桦灼。」朝对方招手,「洪喜刚做了米酒蛋花汤,你来的正好。」

「那我可真是赶巧了。」来人在月琼身边坐下,洪喜立刻为他盛了一碗。

黎桦灼──和月琼同住西苑,月琼在这个王府内唯一的朋友。他进府三年,也是府里唯一一个进府就失宠的男宠。黎桦灼的父亲是江陵富两黎立昌,为了讨好江陵的土皇帝,黎立昌把自己年仅十七岁,最貌美的小儿子送给了严刹。可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自己的儿子多年未发的隐疾。侍寝的当晚,被父亲当作寿礼送人的黎桦灼在极度的伤心及害怕中,引发了严重的哮症,险些一口气没上来见了阎王。这件事扫了严刹的性致不说,还令他的父亲倒贴了几百万两银子平复严刹的怒火。

第二日黎桦灼就失宠了,他的父兄气他的无能,没有接他回去。严刹虽然被扫了性致不过也难得的没有送他出府。作为严刹的一个特殊的男宠,黎桦灼从此在王府里住了下来。黎桦灼的湘苑紧挨着月琼的林苑,同病相怜的两人渐渐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月琼今年二十有四,比黎桦灼年长四岁,黎桦灼当月琼是兄长,月琼也当他是弟弟。

喝了一碗,月琼把空碗递给洪喜,洪喜会意地进了厨房,再给他盛了一碗。黎桦灼津津有味地喝着汤,一脸满足,脸色红润不见丝毫失宠的落寞。当然月琼的脸上也同样看不出来。两人恐怕是王府里唯二的两个打心眼里不愿侍候严刹的男宠了。

接过洪喜为他盛上的第三碗汤,月琼问:「怎么一个人来了?安宝呢?」他问的安宝是黎桦灼的侍从,跟着他从黎府进了王府,是黎桦灼的小跟班,年方十六。

黎桦灼凑近,在月琼耳边说:「我让他出府给咱们买辣鸭头去了。」

「真的?」月琼压低声音,异常惊喜。

黎桦灼点点头,小声说:「我知你今日能下床了,就派他出府买辣鸭头去。嘘嘘……千万别让别人听到了,尤其是行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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