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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才有些感慨地收下,拍拍许三多的肩膀,“难为你这么老远带过来,我爹也真是,路上要是碰个坏人,你怎么打得过?”

许三多憨厚地笑笑,“我这个样子,坏人才不会抢我呢。”

成才把银票和信随手放进床头柜的抽屉,看着许三多,突然说:“三呆子,既然到上海了,你开脆去念书吧!我帮你找一家夜校,去读中学的课程,你记性那么好,不念书可惜了!”

第二天,成才就给许三多找到了一家夜校,夜校的老师都是大学生,思想进步,热情和蔼,许三多上了几天,很快就喜欢上了那里。

成才又把房东太太空着的亭子间租了下来给许三多住,为了彼此的安全,自己的身份即便在亲近的人面前还是要有所保留。

许三多上了一个多月的夜校之后,带回来一个年青的大学生,是广西人,叫吴哲,是光华大学政治学系的学生,说是和家里断绝关系,没钱交房租了,三多叫他过来跟自己一块住。

光华大学的背景,作为特科成员,成才有一些了解的。光华大学,五年前是著名的圣约翰大学内一批进步教师和学生,在五卅惨案之后脱离圣约翰重新组建的民办大学,几年之内得到社会资助,又有众多名师加盟,胡适、徐志摩都曾经在光华教过书,已是上海名校之一,连大名鼎鼎的无锡荣家的公子荣毅仁也在光华念书。光华学风自由,教师和学生思想都非常进步,吴哲所在的政治系主任罗隆基就是著名的左派学者。而且光华大学里地下党组织一直都在活动,不过,跟特科完全是两条线,所以,成才对三多盛情邀请过来的吴哲,只是表示了礼貌地欢迎,他有些担心,自己这里,袁朗以后怕是不能常来了。

《青山遮不住》 第五章

1931年4月25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候补委员、中共特科负责人顾顺章在武汉被捕后迅速叛变。以顾顺章在党内的资深经历,一时间,武汉、上海许多人被捕,有人牺牲,有人变节。警车天天在马路上呼啸,国民党特务、租界的巡捕统统勾结在一道,根据顾顺章的指供,抓共产党。

那一天深夜,成才的房门响得有些急,成才听出敲门的“三长两短”声正是袁朗通常的方式。

成才迅速开门把袁朗迎了进来,晕黄的台灯光之下,袁朗的脸色分明有些焦急,他没有像往常那样好整以暇地坐下,一开口也全然没有往常玩笑的神气,语调严肃,神情严峻,“中央一位领导人叛变了,中央机关已经全部转移,王庸也要转移到苏区,我不会再去兵工厂了。现在特科已经全部换了新领导,小开同志(潘汉年)今后将是你的上级领导。你记一下今后的联络方式·····”

这样的袁朗是成才有些陌生的,没有平时的从容和无畏,神情中甚至带着一丝焦急和不安,他从中可以判断出这次叛徒事件对上海地下组织的打击会多么沉重!重新洗牌,推倒重建,等待着他们的将是更加艰难的处境。

而袁朗此刻的心里却又喜又忧,喜的是当初陈庚坚持不暴露成才的身份,在兵工厂在上海得以留下了一个重要的棋子,忧的是自己的妻子傅明月和孩子在这次转移中不知下落。

袁朗看成才记住了联络方式,便转身要离开,开门的一瞬间,成才叫住了他,“师傅,我们还能在一起战斗吗?”

袁朗回过头,看着成才,那双年青的眼睛里灯光下依然好看,却写满了期待和疑惑,他走过去,把成才拉到自己的怀里,感受着成才强壮的心跳,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可能影响到了这个年青人,口气平静下来,“我不会撤走的,不是给你了联络方式了吗,我还是你的单线联系人。”

成才看着袁朗走出房门,听着远处一声声刺耳的警笛,心中突然涌起深深的担忧和莫名的惆怅。

两个月之后,按照袁朗留下的联络方式,在兵工厂旁边的烟摊,成才从摊主找回的钱里收到了特科的最新指示。

那一天晚上,幸存的中央领导人在一家小酒店里召开临时政治局会议,特科的同志担任警戒保卫工作,由于会议的重要性,特科一科和二科联合行动,一科由科长洪世成领导担任会场警戒,二科由袁朗负责带队外围掩护。

袁朗指示成才仍然按过去的模式在会场附近找一处能攻易退的阁楼担任掩护。陈庚在的时候,成才参加过不少回行动,红队过去的队员大多熟悉,不过,这次行动,从瞄准镜里看下去,有许多都是新的面孔,成才知道,那些消失的队员大多应该牺牲了,作为中央领导人的保卫队伍,他们的职责就是牺牲自己保全同志,这也是他现在正在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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