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 (第1/4页)

柯瑜抱著他的手明显一僵,眼神闪烁不定,他说,“亲爱的,你说什麽,我不明白。”

聂远狠狠挣开他的怀抱,退出几步,冷冷地说,“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那一瞬间,聂远在柯瑜那总是玩世不恭,吊儿郎当的眼眸里看到慌乱和恐惧,内心竟涌起一阵报复的快意,他想这麽多年了,他今天总算像个男人一样找回了点骨气和自尊。

在甩门离开之前,他发狠道,“柯瑜,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柯瑜缩在沙发里抽烟,一根接一根,茶几上的烟灰缸已经堆满烟头。

半夜的时候,传来开锁的声音。而後走进来一个中年的瘦高女人,虽然上了年纪,但看起来还是有几分风韵,只是脸色蜡黄,病怏怏的。

中年女人径自坐到沙发的另一边,也点燃了一根烟,用力吸了两口,冷漠地问,“钱呢?”

柯瑜目光有些呆滞,不耐烦到,“我今天心情不好,没去工作。”

中年女人站起来,扬手就狠狠给了柯瑜一巴掌,骂道,“没钱?你想老娘被放高利贷的人砍死啊。”

柯瑜也没有发火,呆呆地坐著,半响,平静地问,“最近有哪些客人?我现在就去。”

中年女人将烟叼在嘴里,打开那个脏兮兮的牛皮包,拿出一叠资料,抽出几张放到一边,把剩下的递过去,说,“男客人你不接,女的,就是这几个。”

柯瑜却伸手夺过全部的资料,眼神有些空洞,低喃道,“已经无所谓了,以後所有的客人我都接。”

中年女人愣了一下,“你今天吃错药了?”见红发的青年不回答,又冷哼道,“你终於想通了?这样就对了,像我们这种下贱的人本来就没资格装清高,挑客人的。”

柯瑜没有说话,去洗手间洗过脸,换过衣服。今晚的客人,是一个三十多岁的肥婆,想到那张肥硕油腻的脸,他就隐隐有些反胃欲呕。

出来的时候,中年女人正卷起袖子,用注射器朝静脉里注射可卡因,一脸陶醉。

犹豫了一下,明知没用,还是朝那个面色蜡黄的女人说,“妈,少抽点。对身体不好。”

Gentlemen Club 二十五

二十五

柯美萱没有理他,脖子高高扬起,粗重地喘息著将针头缓缓推进静脉。红发的青年呆了几秒,转身拂袖而去,大力将门关上,摔得门‘呯嗙’作响。

楼下的灯顿时亮了,邻居尖锐的叫骂声划破寂静的黑夜,柯瑜的头又开始痛起来,好像有什麽东西在脑子里横冲直撞,叫嚣著要喷涌出来。

他想,他果然还是恨著那个女人吧,那个女人根本不配作为一个母亲,她从来没尽过母亲的责任。柯美萱年轻的时候是个做台小姐,在连孩子的父亲都不知道是谁的情况下就糊里糊涂地生下了柯瑜。而後就将柯瑜丢给了她的妈妈,也就是柯瑜的外婆。外婆是个刻薄刁钻的老太太,柯瑜跟著她自然不可能幸福到哪里去,但到底还是有书读,有饭吃。

一直到高中那年,外婆去世了。在外婆那个冷清的葬礼上,并没有什麽人伤心,包括他在内。他那个年老色衰的母亲终於回来了,帮他介绍的第一份工作,竟然是做台。

柯瑜想起一句老话,‘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只会打洞’。他的母亲是个做台小姐,做台小姐的儿子能干什麽,当然也是坐台。他没有怎麽挣扎,很轻易就接受了这个事实,他并不觉得有什麽丢脸,毕竟,他也是靠自己的劳动来换取的金钱。

他唯一坚持的事情就是要完成学业,所有的费用他当然会自己赚,对於这一点,柯美萱很是不屑,认为他是墙上扶不起的烂泥,却偏偏要假装出淤泥而不染。柯瑜当然知道自己是烂泥,但不想和他的母亲一样,呆在最脏最臭的阴沟里,烂一辈子。

柯瑜永远都记得,在那个温暖初春的图书馆里,他第一次遇到聂远。那天聂远戴著斯文的银边的眼镜,穿著清爽的白色衬衫和浅色的牛仔裤。他甚至还记得‘他’正在看的那本书叫《汇率与国际金融》,作者是劳伦斯。科普兰。

他笑著对‘他’说,“借支笔好吗?”

‘他’抬头看他,眼神有瞬间的迷惑,递笔的手干净而修长。

柯瑜在心里将那天文艺地称为‘光与影的邂逅’。

心理学有一条最基本的定理:不论一个人多聪明,都不可能在同一时间想一件以上的事情。如果你不相信,请坐在一椅子上闭起双眼,试著同时去想两件事情,你就会发现你只能轮流想其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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