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部分 (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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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眼前消瘦的背影,季暮黎始终坐在床边,轻轻地叹了一声,“你又何必那么耿耿于怀?他是我的父亲,却也是你的父亲。”

“我不需要这样的父亲!”季暮黎话音未落,何千越已扬声喝道,他仅靠着一条胳膊支起半身,大概是因为没什么力气,因而身体颤得很。

季暮黎见何千越又激动起来,于是到嘴边的话只好又吞回腹中,他扶着千越重新躺下,无奈地妥协道:“算了,还是别说这些了。”

何千越微蹙着眉头,气息依然很弱,“你走吧。”

这一回季暮黎没再坚持,道了声别后起身便走,行至门口时正巧撞见林笙回来,则又叮嘱了一句,“你老师醒了,好好照顾他。”而后疾步离去。

林笙提着一袋水果回到病房,何千越背对着他将被子裹得很紧,他走过去坐在床沿,轻声唤道:“老师,你还难受吗?”

何千越并没有立即回答,静了许久才吐出两个字,“难受。”

他这么说,林笙只当他还痛着,顿时又着急起来,“心脏还痛吗?我这就去叫医生来看看。”

何千越转过身,抓住林笙的手,“不疼了,只是……心里难受。”这话说得过于咬文嚼字,但林笙却能听得明白,他反手握住千越,凑近了他问道:“怎么了?刚才季少爷跟你说什么了吗?”

何千越摇摇头,眼皮又沉重起来,可意识却是清楚的,“我好累,心累。”

半睡半醒间他在那儿不停叫着冷,转而感觉被窝里多了个人,没多久身体便暖和起来。他知道那个人是林笙,就是没办法睁开眼睛去看看他。

那晚他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他的母亲,六岁那年他跟着妈妈在贫民区生活,有一回被人欺负,那些个死小孩手脚不干净,却反过来讹他,一个个挥着拳头要揍人,分明就是贼喊捉贼,那时母亲极力保护,因而心脏病发,那痛苦的模样,与她死前一般。

林笙睡得浅,半夜感觉身旁有动静,睁开眼后发现何千越睡得很不安稳,还在那儿一个劲地讲梦话,林笙也听不清他具体说了些什么,只隐约知道是在叫妈妈。

他想摸摸千越的脸,不料触手却是一片冰凉,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何千越已泪湿了脸庞。

见他这副模样,林笙也委实心疼,想来何千越如此坚强,平时从不见掉一滴眼泪,竟也会躲在梦中偷偷哭泣。

果然眼泪不会干涸,只不过被刻意藏了起来。

在林笙的记忆里总有这样一幅画面,那是三月里的黄昏,何千越身着病人服坐在窗边,阳光透过玻璃洒在身上,为之覆上一层暖色。

那画面被定格在照片中,夕阳下何千越的侧脸胜过最美的风景,而在照片背后,是用黑色水笔写下的一行字,“我曾与你承受着同样的痛苦。”

林笙知道,这里的“你”指的是何千越的母亲——那个让他倾尽所有却无法挽留的,最在乎的亲人。

……

翌日季暮黎在机场候机时给何千越打了通电话,大致是说晚上的宴会让他别去了,他另外安排别人出席。

何千越那人脾气太硬,又素与季少处不来,这会儿听对方给他下命令,心里难免一阵不爽。电话里两人免不了一番争执,何千越最后一赌气,索性办理了出院手续,带着他的小徒弟一块儿回家去了。

其实说起来,那也就是个艺人举办的生日PARTY,偏偏寿星是个红到发紫的一线歌手叫顾萌,那小妮子与萧毓关系不错,又和季暮黎有几分交情,所以他俩自然都在受邀名单上。

当初邀请函发到他们手里时,萧毓还没离开魅声,季暮黎看了看日子,发现自己那天正好有了安排,就给顾萌打电话说去不了,那姑娘乐呵呵地笑说:“你要是能找个帅哥替你来我就不怪你了。”结果季少爷就找到了何千越,把请帖交给他要他到时候和萧毓一起过去。

事情其实就这么简单,谁会想到短短两个月内会发生那么多变故?萧毓和魅声解约着实把何千越气得够呛,再加上外界施加的压力,让他一时间失去了方向。

这两个多月,千越刻意去回避与萧毓有关的一切,可时至今日,他突然觉得,也许自己更应该勇敢地去面对,而不是一味逃避。

对于他说要去参加今晚的宴会,林笙起先也是不答应的,毕竟以他老师现在的身体状况而言,实在不太适合出席那样的场合。

然而何千越却固执得很,林笙几番相劝都无法动摇他的决心,最终只好作出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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