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 (第1/4页)

我不敢看她,如果没有跟姐夫在一起,我可以斩钉截铁的告诉她,签!可是,现在我如果帮她做出那样的选择,就是乘人之危,趁火打劫!

姐夫看着我,眼中是满满的祈求和无奈,“签吧,姐,”我听见自己说,姐夫紧绷的双肩慢慢沉了下去。

再看我姐时,她紧紧捂着自己的脸,泪水从指缝间涌出,无声啜泣。我坐在她身边,让她靠在我的肩上,拍着她的背,像小时候,我还会流泪的年纪,她常常做的那样。一声悲恸的嚎啕,仿佛带着十年婚姻压抑的委屈,终于冲破她的喉咙,击穿了我的心脏。

离婚手续办得很快,因为离婚的人还是没有结婚的多。姐夫找人把登记时间提前了几个月,免得将来审查没收个人财产时,法官认定离婚无效。所有家庭财产,孩子的抚养权都给了我姐。姐夫只留下公司股权,相当于净身出户。因为房地产企业都是负债经营,公司如果被清算,他立刻会一文不名。

办完手续,姐夫让我和他去趟办公室,从他保险柜里取出一份股权转让协议和相关授权文件。内容是转让他名下一个项目公司的全部股权给我,这个公司只有一块刚拍到的土地,是他手中唯一没有负债的资产。他要是把这个给了我,可就真的负债累累了。

“你这是也给我留点东西?把我当成女人了?”我把那些文件塞回他手里。

他笑了,搂着我的脖子,坐在我大腿上,额头抵着我的额头,“我是把身家性命托付给你,要你将来养着我。”我抬头,与他深深拥吻。

晚上是小年夜,我父母以为姐夫已经躲过一劫,又考虑老邢在家吃饭,特地做了一桌子菜,不停招呼我们多吃点。只有我外甥真正无忧无虑,大吃大喝。我们几个大人都扯着脸干笑,生怕他们二老看出端倪。

然而,纸包不住火。第二天一早,我姐打来电话,姐夫又被纪委的人带走了,刚好被他们听见。

24、

姐夫走后,我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度日如年。

农历二十五,早晨刚接完我姐的电话,就发现父母惊慌的望着我,原来我不小心开了免提。对孩子工作的事,他们都尽可能去理解,不理解也支持。但这件事,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我能体会他们的不安与恐惧,只能避重就轻的给他们解释。到了公司,又面带微笑的为员工解释一遍。姐夫“二进宫”的消息,在行业内不胫而走,落井下石的人比雪中送炭的多,对他们的表面关心实际探底,我还要小心应对。把几个要求提前偿债的人,毫不客气的挡了回去,一天下来身心交瘁,万分想念姐夫。

农历二十六,新楼开盘,售楼部前排队的人寥寥无几,仿佛楼市调控取得重大成效,泡沫一夜之间被挤干了。同时开盘的其他售楼部人满为患,一片繁荣景象。听要求退定金的客户说,他们得到消息,我家老板携款潜逃,正在通缉中。本公司资不抵债,楼盘烂尾,即将被查封清算。辟谣无效,当天的宣传活动草草收场,销售目标完成不到两成。没脸跟姐夫交代。

农历二十七,公司门口被拉上横幅,“农民工讨薪,还我血汗钱。”是几个建筑老板搞的鬼,担心无法结算工料费,拉着民工讨薪的大旗来逼债。开盘销售业绩惨淡,资金无法回笼,根本没钱打发他们。跟他们周旋未果,打电话找熟人周转,被一一婉拒。以为山穷水尽之时,老万提着两只马桶袋从天而降,咆哮着倒出一堆红票,把那些人砸了回去。听他说这是姐夫提前安排的,心中百感交集,更加思念姐夫。

农历二十八,老邢来访,问及姐夫情况,他说没什么大问题,只要顶得住,不知何意,求解。他说以史为鉴,姐夫目前所处的环境,在民国就是军统,在清朝就是粘杆处,在明朝就是东厂,在宋朝。。。。。。我大惊,严重担心姐夫会被刑讯逼供,被老邢鄙视。他说现在科技这么发达,谁还用那种原始手段,只让你几夜不睡觉,人就糊涂了,再打上一针,问什么就说什么。想起姐夫上次从里面回来时的疲惫模样,心如刀绞。老邢自言自语,我出事时,一起进去的有个兄弟,发狠咬断了自己的舌头,结果大家都栽了,只有他全身而退。当晚,梦见姐夫满身是血,躺在地上被人泼冷水。

农历二十九,过年,公司放假,我一个人躲在姐夫办公室,抱着他的衣服发呆。心中懊悔,自己太勤快,把他换下的衣服都当天送洗,现在连个味道也闻不到。中午被老妈喊回家吃饭,一步一捱蹭到门口,赫然发现沙发上坐着的,不是姐夫是谁?顿时高兴得像过年一样。吃饭时候盯着他的嘴和舌头,发现这些部位完好无损,食欲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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