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 (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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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1969年,川红十七岁,为响应毛主席“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伟大号召,她告别了父母,只身踏上了去往马镇第二生产大队的遥遥路途。

川素山和秦娥沉默了许久,屋子里的豆油灯无言地闪烁着,衬得两人面上明明灭灭,深深浅浅,五官摇晃不定。

是,知青都是来自于五湖四海的,但是据川素山所知第二生产大队去的这批知青都是结伴从重庆来的,在这翻山越岭的一路中,他们已经建立了革命友谊,但是他的女儿川红却是孤身一人前往第二生产大队报道的,跟他们并非一路,何况,她正是如花似玉的年龄。

运动,已经令川素山胆寒了,风雨飘摇的家再经不起任何浪头的打击。

川素山说:“反正我整天也闲着,不如我去陪陪阿红……”

秦娥微蹙眉:“你怎么能去,万一又说你……”

“不会,我会说毛主席都要求知识青年去农村了,那我,我这样的牛鬼蛇神就更应该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他们如果说我错,那就是说毛主席的思想错了,那就是违背毛主席他老人家的指示精神,他们不敢……”

秦娥重重地叹了口气,川素山自从残废之后,革命委员会们已经对他失去了兴致,而他又不能干活,所以段上打发了他回家,沉重的家庭负担压在了秦娥一人身上,更残酷的是由于秦娥“脱帽地主”的成分使得她不能担任原先的职务,只好去做从事体力劳动的林业女工,短短一年,她如同入秋的花,转瞬枯萎。

“我把阿穹和小宁带过去,村里总比段上好活,可我就是不放心……”

秦娥猛然抬起头,她说:“别担心我们,我和阿景没事,过些日子阿景就去段上上班了,日子总会好的,你带着他们三个……”

“放心。”川素山短促地打断了她的话,他沉默地看着秦娥,彼此握着的手紧了又紧,艰难时日,山阻水隔,爱意永沫。

三日后,川素山带着川穹、徐小宁启程去往马镇第二生产大队。

……

在川穹看来马镇第二生产大队跟清坝的乡间并没有什么不同,四面环山,食青稞,饮山泉,男耕女织,但它却宁静,民风淳朴,没有运动,没有批斗,没有大字报,放眼望去,有的只是数的过来的三三两两的分居在起伏不平的山地上的三十多户农家小院。

川穹推开门,看了看自己的“新家”。

在他仅有的十五岁的生命中,他有很多个家,重庆的家,森工局的家,工段的家,每一个都像家却又不是家,因为他随时可能被人撵走。每一次,川穹在迁徙中都会想象,如果他真的有能力给自己一个家,那他要把这个家变成世界上最坚固的堡垒,任何外部力量都不能逼迫他离开。

“爸,我本来是跟知青住在杨三叔家的,三叔听到你们要来,就把自己的老房子借给了我们——”川红把川素山身上的铺盖卷接过去笑着说,“能住人,但是就是有点臭,外头就挨着三叔家的猪圈。”

“没事没事。”川素山摆摆手,他环顾四下,这是一栋里外两间的石头房子,里间堆满了干柴和木板,有个无遮无拦的窗户和残破的木门,外间是个土制炉灶,有铁锅、水缸和缺腿的桌椅板凳。

川素山说:“有地方住就可以了,这里没有床,明天我带阿穹他们去做吧!”他说着话,拿出一包铁钉来。在来之前,川素山就已经预见到了这样的情况,于是他把家里的工具全部背上了山,为的只是能力所能及地让自己的儿女住的舒服一些。这继续改造,遥遥无期呐!

那一夜,徐小宁和川穹依偎在麦草堆上度过了他们在马镇的第一夜。

1。2

马镇的生活简单而艰辛,作为一个从未干过农活的孩子,川穹的第一项任务就让他经历了生死劫难。

川红负责挣工分,川素山负责做家具,而日常琐事就落在了川穹和徐小宁的肩上。一大早,徐小宁摇醒川穹,“阿穹,我早上出去瞧了瞧挑水的地方,川伯伯腿脚不方便,我们去挑吧!”川穹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披上外衣就跟着徐小宁出了门,初春料峭,川穹在迎面的晨风中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一举一动都落在了徐小宁眼里。

“你等等!”徐小宁喊了一声,川穹一愣,拎着扁担瞧着他飞奔进屋去了。

“给,把围巾围上!”徐小宁说着话,踮起脚尖把围巾挂在了川穹的脖子上,川穹太高,高了他一个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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