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部分 (第1/4页)

跹洌�淮骱谏矗�豢�返炕幔�搅�14号再一次通知不准开追悼会……中/共中央办公厅、王洪文办公室、总理治丧委员会办公室下发通知各执一词。

黑暗中,川穹感到生活似乎有了重量,压得他忽然流出泪来,他默默念着那首贴在劳动人民文化宫的外墙上的《总理之歌》中的句子:“马克思,您在天的英灵,请以革命的名义,给我一个严肃的使命:我,一个无产者,要歌颂无产阶级忠诚战士——我们敬爱的周总理!……”

身前鞠躬尽瘁,身后无限悲凉——何况,是他们小人物?川穹转过身,抱住徐小宁,他只想去一个安静的地方,跟他一起读书看报散步,人生又有几个十年呢?怎么能无休止地浪费在令人焦躁失望的生活中?他也曾想过和徐小宁回到清坝,但已经见识了花花世界的人儿又怎么肯回归山野?也许,再外面些的地方会有不同呢?

然而,徐小宁却没有体会到川穹的心情,他忽然想起今日在街头碰到的那个师兄,他是武汉大学化学系的,是学生干部,经常能在校园中看到他英气勃发的样子,而那时,他就站在他旁边,热泪盈眶地抄写着《总理之歌》。

然后,徐小宁看到了他笔记本上的名字:张其民。

1。2

1976年是个不平凡的年头,1月8日周总理逝世,3月8日吉林出现陨石雨,7月6日朱德委员长病逝,7月28日唐山发生大地震,9月9日毛主席逝世……

川穹不知道日子还能再坏到什么地步,棉纺厂里气氛低迷,全体进入了过一天算一天的日子,而乔青却依旧淡然如旧。他每个星期会来找川穹钓鱼,但是这一天却没有拿渔具。

乔青说:“你陪我出去坐会吧!”

川穹说:“好。”

乔青穿了件的确良衬衣,外面很随便地披了件宝蓝色中山装,前些日子成都开始流行假领子衣服和卡其色喇叭裤,但乔青却很不喜欢追流行,不过他是有资本的,随随便便一件难得的的确良衬衣都可以昭示他与众不同的身份,8块钱一件的衬衣并不是人人都买的起,就算是扯料子自己做,也要4块多一米,衬领口子锁边算下来也要6、7块,何况还需要工业券。

但是乔青对别人眼里很看重的行头却不是太在乎,他躺在秋草上,夕阳洒在面上,使他看上去格外温柔,川穹坐在了他身边,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这几年下来,他和乔青更加稔熟,虽然乔青也不跟他聊什么很知心的话,但是彼此心情好不好还是一眼就看的出来。

乔青说:“我爸8月就去北京了,去了整整两个月,前些日子才回来。”

“然后呢?”

“老爷子精明,说是风向要变了,他打算退下来,你知道像我家老爷子这种人退的代价是什么吗?”

“什么?”

“搬到干休所去住,一年到头也不见得能出来几回……”

“那你……”川穹担忧地看着乔青,“你怎么办?想他吗?”

“我?”乔青挑了下眉,没心没肺地笑了,但笑得不真实,像是把笑意押到了嗓子掩上似的,“对了,我还没跟你说我家里的事情吧?”乔青拽着川穹,“你他妈的坐过来点,这可是老子家里的秘密。”川穹没好气地挪了下,乔青继而得寸进尺道:“腿,分开,给我枕枕……”

“你就不能枕自己胳膊么……”

“这不是枕麻了吗?”

“讲究还挺多……”尽管还是在抱怨,但川穹还是分了条腿给乔青当枕头,乔青也不客气,大咧咧一趟,抽着烟说:“我跟我哥,我姐不是一个妈生的,我爸当初当团长的时候,有一次常驻就找了个老婆,可是大妈生了我姐之后正好赶上部队转移,转移中条件也不好,就生病过世了,我爸一直没再娶,后来我爸受伤了,在野战医院遇上了我妈,这才又结的婚,但是我妈一直不喜欢我爸,我妈是个上海资本家的女儿,眼界高,更喜欢那些燕京大学里头毕业的白书生,但是那时候组织上决定的事情,压根没有反对的余地,我妈就委委屈屈嫁了,我爸话少,我妈更话少,最后得了抑郁症,生我的时候大出血死了,我姐说她当时在跟前,我妈死的时候拉着我爸的手,说‘我终于解脱了’,然后我爸就保了我,没保我妈……其实吧,我爸挺矛盾的,因为他总觉得是我把我妈带走了,医生老早就说我妈生育有危险,她还偏生,就跟自己寻死似的,所以我爸一看到我就想起我妈死的事,仿佛我的出生对我妈的死有一种促进作用……但是,我又长得跟我妈实在是像,而且我又是他的儿子,所以这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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