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 (第1/4页)

可是在这方面精明得很的程曦怎么会没有发现女儿的异样,终于在那天晚上从她上衣口袋里翻出了检查结果。

她从没见过程曦哭得那样撕心裂肺,之前每次被男人甩掉也都没有哭得这样难过,就像,所有的男人一次性全部从她生命中消失了一般。程曦一边哭一边给自己喝了一整瓶的白酒,后来醉倒在床边,程芷溪能听到她嘴里反复说的只有一句话,“真是造孽!”

那天醉酒之后,程曦像是想清楚了,她对于这件的处理,显得非常理智,首先她到学校以阑尾炎为由给女儿请了两周假,然后带着她到安阳县医院做流产,病历表上赫然添的是程曦的名字。

接下来几天,程芷溪就躺在家里休息,窗子很小,阴霾的天气昏弱的光线,照到房间中也是冷冷的,根本无法抵挡早春的湿冷。

那几天程曦每天都会问她究竟有没有告诉云松这件事,为什么对方完全不管他,这样不负责任的男人,她当初是怎么瞎了眼睛看上的。

程芷溪只能躺在床上装睡,因为她没法对母亲开口解释在那个醉酒的午后,喧闹的歌厅,逼仄的洗手间,那个被云松称为朋友的男人……

在床上躺了近十天,身体一点一点恢复,可以做家务,也可以做饭,程芷溪不再只是躺着,她起床,偶尔出门走走。那段时间程曦每天陪着她,几乎没有彻夜不归的情况,直到她看女儿的身体恢复的差不多,已经可以自己做饭熬粥,这才在一个周六的晚上出去“约会”。

那天晚上,程芷溪躺在自己的床上一直睡不安稳,没办法半夜去母亲的房间睡,折腾到凌晨,才算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她还以为是清晨,没想到看看钟已经下午,她赶忙起来要去洗漱,肚子也饿得不行,身体里所有的热量和力气都被湿冷的空气抽干净,心跳得异常烦乱,打开门巴望着弄堂口,依旧没有程曦的影子。

她没有做饭,也没有洗漱,只是颓废地重新钻进被子里,毕竟房间里就只有刚刚盖过的被子上还残存着一丝暖气。有一觉没一觉的睡着,脑袋里昏昏沉沉一直不清楚。

半夜的时候程曦才回家。

程芷溪记得当时她的脸上都是结了痂的伤口,密密麻麻,像是被别人用带倒刺的工具打了嘴巴一样,程芷溪吓坏了,想要拉她去医院,可是她说什么也不去,甚至也不找药水擦一擦,程芷溪很害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能看着她盲目地把家里能带走的东西通通打包,说要带她离开安阳,走得远远的,再也不回来。

后来程曦被她问急了,一个巴掌甩在她脸上,冷冰冰地对她抛下一句:“我做了这么多年□□都没同时睡过两个男人,因为我还有自知之明,你有了男朋友还和旁人鬼混,这么不知羞耻的丫头到底是不是我这么多年辛辛苦苦养大的,还害得老娘和你一起丢脸。”

程芷溪搞不清楚母亲是怎么知道她怀的孩子不是云松的,她只记得那是程曦第一次打她,也就是从那次开始,程曦再不会在发脾气的时候骂别人,只会骂她、打她。

程芷溪被迫去学校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的时候,她在学校里看见好多女同学对她指指点点,也听见了别人说的话,比如,“以前说什么你不信吧,看她就和她妈一个样,都是□□……”、“她打了孩子还敢来学校?”

如此之类的恶言恶语,就像当年她第一次听懂弄堂里的阿姨们骂程曦的话是什么意思时候一样,只不过这次不是骂别人,而是骂自己。她麻木地越过一个又一个阻挡她前行的人,不小心撞到了也是自己不小心,忙着说道歉。

后来从学校里出来的时候,她在大门口的香樟树林中看见了云松,他还是那样的干净利落,只是眼神中再没有了往日的温柔,那冰凉的目光中,是什么呢?程芷溪分辨不出,她走出学校大门时缓缓回过头,想再看一眼云松,以作为告别,可是当她转过身时,云松早已经走远了,剩下的,只有香樟树干枯的树干和魔鬼一般张牙舞爪的枝丫。

程芷溪抱着书继续前行,眼泪不知何时开始肆无忌惮地窜出。

作者有话要说:

☆、程芷溪的留白 2

两个月后,程曦带着她搬到了东宁市上平区胡杨路73号。

新的高中,新的同学,还有新的程芷溪。

她努力地对所有表现出开心的样子,其实最不容易伪装的是悲伤,而最容易的就是假装开心,因为微笑有时候并不需要填充多少感情,可哭泣却是一件亟需感情的事。

程曦的状态很不好,时常带男人回家,也没有了从前面对别人指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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