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部分 (第1/4页)

植物人?!好陌生的名字!风扬什么时候多了一个这样的名字?不能说话不能眨眼不能吃饭不能走路,不能哭不能笑,只能靠营养液维持身体机能的植物人,谁能相信?

我抱紧了身体,身体更佝偻了,好像只有一瞬间,我就把自己的身体抽干了,变成了一个干枯的老头子。

那个像风一样洒脱不羁,像雪一样高贵轻灵的男子,我深情的王子,勇敢的斗士,只有半天的时间,就活生生地变成了植物人。时间狠狠地报复了我,我们本可以有几十年相守的时光,它却趁我们不注意,彼此还在怨恨的空当,悄悄地把这几十年偷走了,不过半天,只有半天而已。而我从认识他到爱上他,和他在一起生活,还不到半年。

时间,你说,你是不是太残忍了呢?

我不敢去见风扬,我怕看到他失去神采的面容,我怕看到他被纱布厚厚包裹的头颅,像我的右手一样,它们看起来都那么软弱,脆弱的不堪一击。风扬又怎么可以倒下呢?

我想看看风扬,

想看到在汽车维修中心靠在柱子上优雅地吸烟的风扬,

想看到背影笼罩在夕阳的余晖中,被淡淡的落寞和忧郁缠绕着的风扬,

想看到冷冷哼着对我的吼叫不屑一顾的风扬,

想看到表情夸张地叫着“曹力你弄了什么玩意儿给我”的风扬,

想看到流露出哀伤眼神,低声求我让他吻我的风扬,

想看到生气地对我说“你不要命了”,又温柔地说出“没事儿,有我呢”的风扬,

想看到深情地凝视我,紧紧地拥抱我的风扬,

想看到愤怒地责问我为什么背叛他欺骗他的风扬。

。。。。。。

想看到这么多这么多的风扬,可是我却最不敢看现在的他。

我,没脸!

绝望的尽头是希望

风雷和曹力在医院里守着风扬,风雷不让我进去见风杨,我只得在观察室的玻璃窗外仔细看着插着各种仪器的我的爱人——根本看不清他的五官,我甚至怀疑躺在这里的只是风扬的替身,真正的风扬藏起来了,他怨恨我,不愿意见我。我想永远在这里看下去,想陪着他度过他生命中的危机,可是我才是他最大的危机,我在这里只会让他不安,让所有人不安,我只能灰溜溜地逃回家。

我妈见我浑身是伤地回来,吓得脸色煞白:“辉啊出什么事了,你跟别人打架了吗?”

我深吸了口气,努力装出平静的样子:“路上遇到抢劫的了,你儿子奋勇杀敌,与劫匪殊死搏斗,说不定明天就能上报了,哈哈。”

我蹩脚的玩笑并没能消除她的担忧,她的皱纹更加深了,轻轻搂住我:“辉啊,你从小就是这样,在外面被欺负了,回到家里也不吱声,故意装给我看,让妈以为你没事儿,可是一转头,你的笑脸就没了,偷偷地一个人上药,你以为妈什么都不知道吗?你受了伤,宁可自己忍着,也不想让我担心,你知不知道妈妈很心疼你?”

她抹起了眼泪儿,我把她搂得更紧了,下巴轻轻摩挲着她柔软的头发:“妈,我没事儿,我都这么大了,不能总在妈妈面前哭鼻子啊。”

她提起头看着我:“这次是不是也是别人欺负你了?你不能再骗妈妈了,跟妈说实话!”

我扶着她瘦弱的肩膀笑着说:“没有,真是遇到打劫了,我没骗您,只可惜我身上也没什么钱,他们尝不到甜头,就把我打了一顿。”

她见无论如何都问不出我的实话来,只得放弃,仔仔细细由里到外察看了我的伤势,捧起我的右手,仔细地抚摸着:“手受伤了吗?”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没事儿,就破了点儿皮。”

她生气了:“还骗我!破了点儿皮还用包得这么厚?肯定伤得挺厉害,你什么时候能让妈妈省心啊?”她扭过头去又落了泪,我手足无措地看着她,一句安慰的话也讲不出,只能不停地说:“对不起,妈,对不起。。。”

我还能说什么?我不能对任何人说实话,对李云石,对风扬,对曹力,对妈妈,包括我自己,我都必须时刻伪装,时刻用谎言防备着他们,欺骗着他们。我每天都生活在谎言中,遭受着良心的谴责和痛苦的煎熬,也许,我本身就是一个谎言,我根本就不存在于这个世界,只不过为了欺骗他们,世界才编造了我。

我不能洗澡,我妈就给我打了一盆水,让我坐在卫生间里,她用手巾帮我擦后背。

“妈,如果我做了对不起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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