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 (第1/4页)

“好好好,谢谢,谢谢!”金老板收回支票,笑没了眼睛。

次日,金老板过来交支票,还带了新收的一个工人过来办卡。

世界就是这么小。

看到那个被推到面前的工人,我就感慨了,正是那个捡了张卡蒙对了密码却只拿了一百块的人。

☆、三

我看着手里的身份证,韩暮雨,出生日期,1988年6月11日,河北昌黎。

比我小俩月。

隔着防弹玻璃,我冲他一笑,“你好,韩暮雨是吧?”

对方看了我一秒钟,轻轻点了下头,我猜想他可能也认出我了。

我发现他今天换了新的衣服,虽然也是工地穿的那种,但是干净得多。乌黑的头发挡住半边额头,皮肤是风吹日晒出来的那种浅棕色,长长的挺秀的眉,抬眼时扬起清澈的目光,不说话也不笑,带着淡淡的凉丝丝的安静感。小李蹭蹭地跑过来,小声在我耳边说,“好帅好酷!这人多大了?”

我把身份证递给小李,让她欣赏帅哥地同时随便帮我复印。

或者是某种好印象在作祟,我帮他填好了所有开卡用的申请表,要知道,这种事情除非是大客户,或者是上级特别关照过的人,否则我是不会动手帮人填单子的。问他联系方式,他说自己没有手机,金老板上来说:“留我的留我的!想找他时给我打电话就成!”

单子填完让他签字的时候,他看了很久,犹豫着问我,“我不办卡,办一个存折行吗?”

我想大概就是因为有上次的那个捡卡事件让他觉得用卡不安全吧。“行啊,没问题!”我痛快地把填好的办卡的单子撕掉,丝毫没有怨言地又动手给他填开存折的单子。

存折弄好,递给韩暮雨,他拿着存折又问道:“那我以后可以从这里给我家汇钱吗?”

“可以啊!”我觉得我一定是笑得太亲切语气太热情,韩暮雨竟然愣住了。

“真的,可以的!”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特诚恳。他却眨眨眼,嘴角忽而扬起一丝浅笑,快得就像幻觉,再看时已经找不到痕迹。

“谢谢!”他说。

金老板看他存折办好了,便叫他着一块离开。

小李站我身后感叹:“安然,我还从没见你对哪个客户这么热情呢?就咱行长那亲戚,你都没对着人家笑得这么勾魂夺魄的!看人长得帅?”

“没我帅吧?”我得瑟地问。说起来,也挺无奈的,本人长这么大智商、情商、各种表现都无过人之处,我最自信的恐怕就是这张脸了。

“不一样的,我更喜欢他那种!”

“他哪种?”

“反正不是你这样招人厌的那种……”

当时,不知道是怎么一种心态,我想了想刚刚那个话很少连眼神都静悄悄的人,确实,不招人烦,于是我破天荒地没有回嘴……

干我们这行的,每天都在聒噪的环境中浸泡着,主动或者被动的聒噪。

我向来烦那些说话连珠炮似的、从进门到出门一刻不停地叽叽喳喳的单位会计们,有事说事儿,不知道他们哪来那么多不相干的话题,听着腻歪还不能不理,还要陪着笑脸哼哼哈哈。

曹姐说,跟咱们聊天那是客户想跟咱们搞好关系,这你还烦?进门一句废话不跟你说,你就乐了?心态不对啊!

可能是吧,要不说我不适合干服务业呢,最简单的,就那个微笑,曾无数次被小李同志批判为冷笑、奸笑、笑里藏刀。

前面我已经说过了,我总觉得自己是个卖笑的。只是笑跟笑区别很大。大部分时候,笑只是一个动作,并不代表热情,更不代表心情,笑得久了,就成职业病了。

某日,我带着一脸职业病上班中。

“总共是十三万七千五百六十四块六毛八分,您过一下数儿……”我把钱从窗口塞出去,半个膀子全是文身的某客户用熊掌将钱收入袋子里,瞅瞅了留在出钞口的几个镚子,“钢镚不要了,拿玩儿去吧你……”

我保持着面部僵硬的肌肉动作,“这是您的钱,您拿好了……”其实内心里,我早就开骂了,什么人哪,当我是要饭的呢?老子缺你这俩钱儿?老子年薪六位数好不好?你以为我冲你龇牙是瞧你长得像曾志伟啊?我是看在钱的面子上好不好?……

“文身”男头都没回,冲我一摆手,“给我也是丢……”

等人走远了,我黑下脸来,“靠,有钱了不起啊!”

小李的声音自身后幽幽传来:“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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